風雨欲來(一) 梅念真抱著盒子沒命地……(2 / 2)

肆虐刀鋒 靡小初 3955 字 2024-03-26

楊若琅笑道:“我想二位誤會了。這顆石頭並非用來找陳寶慧,而是用來找陳瑞雲的。”

他知道的似乎一點不比他們少,梅念真隱隱覺得他在暗示什麼。

“你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楊若琅老實地交出石頭,說,“鄙人幼時跟隨表兄經商,跑遍大江南北,經商之道沒學會,倒是這奇聞逸事聽得不少。今日這番話是根據我的見聞推測出來的,不過是些愚見罷了。二位若是不信,大可當作耳旁風。”

此番辯解欲蓋彌彰,反而讓梅念真越發疑惑。楊若琅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師父便是聖女,可陳瑞雲卻從未提過此事。孰真孰假,隻有去了落珮堂才知道。

“看來落珮堂非去不可。”梅念真伸出手,“徐大哥,你的石頭。”

徐清沒接:“給你了。”

梅念真追上他:“當真給我?”

“你殺紅扇姑娘不就是為了這個麼?”楊若琅搖著扇子跟在後麵,慢悠悠地說,“怎麼,又不想要了?可惜啊可惜,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就這樣死在了你的毒蛇口下。”

“我說你這姓楊的,知道的真不少。”梅念真說。

“那可不,當時我就在現場呢,看得那叫一個清楚。”楊若琅道,“不過你武功平平,手段倒挺毒。”

幾人在打鬨中出了客棧,踏上了前往交趾郡的征程。那日與紅扇的談話,徐清不知道梅念真聽去了多少,不過就梅念真目前的反應來看,她並未對他的真實身份起疑。

交趾濕熱,三人剛到,就被一場午後的暴雨澆了個透。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雨停時,街道又恢複原本的熱鬨。

梅念真丟掉芭蕉葉,說:“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為何要來這種地方受苦?”

楊若琅好麵子,不願頂著芭蕉葉招搖過市,因此渾身濕透。他擰掉袍袖上的水,道:“若非姨母,我怎會親自來此。”

原來楊若琅那位商人表兄幾月前來交趾做生意,結果遲遲未歸家。交趾距大梁的都城金陵甚遠,梁帝對此鞭長莫及,因而此地匪患不絕,更不乏亡命之徒。行商途中遭遇劫匪實難避免,但事發交趾,不能不叫人擔憂。楊若琅的姨母念子心切,這才不得不讓他親自來一趟。

“那你如何斷定你表兄的失蹤與落珮堂有關?”徐清說。

“很簡單。”楊若琅道,“這兒誰說了算?落珮堂!我表兄在這失蹤了,不就得找落珮堂。”

雨把楊若琅淋濕了,但他的折扇乾燥如初,捏在他手裡被甩得呼啦作響。

梅念真“哦”了一聲道:“難怪那日你要替紅扇解圍。”

她剛走出屋簷,就被徐清拉住。梅念真偏頭,看到一根鋼索釘在柱子上。鋼索的另一端從窗戶伸向對屋,裡麵一片漆黑。

說時遲那時快,鋼索一陣抖動,紅發男子反握雙刀,踩著鋼索滑向梅念真。她順著徐清的力道閃退,徐清拔劍迎上雙刀。

“我要殺她,你攔著我做甚?”紅發男子看向徐清的目光裡帶著一絲疑惑,“咱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彆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保護她。”

他並不知道徐清與梅念真之間的交易關係,隻能胡亂猜測。徐清的劍勢越來越快,讓人奇怪的是,他的姿勢不像使劍,倒像在握一把刀。

紅發男子被逼下鋼索,被迫與他在地麵相搏。

“可笑。”紅發男子抹掉嘴角的血,後退幾步,“把人交付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真是可笑。”他轉身跳上鋼索,“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出來!”

“嘭”的一聲。

“趴下!”

梅念真被撲倒在地,空中還彌漫著火藥味。

楊若琅用扇子揮開煙霧,道:“聽這聲音,莫非是龍鳴銃?方才那紅毛——”他話沒說完,就被徐清踹倒。

又是一槍。

“他還沒走,躲在斜對麵的屋頂上。”梅念真戳了戳徐清,道,“我想先起身。”

徐清站起來,給她讓了道。

“哎喲。”楊若琅捂著屁股,道,“我說徐兄啊,你這一腳真狠。”

堆在門口的米袋被打破,白米嘩嘩地流在地上。

紅發男子踩在米袋上,用龍鳴銃指著徐清:“你讓開,念在同門之誼,我不殺你。”

梅念真走到徐清身前:“徐大哥你且退後,他今日的目標是我。”她對紅發男子說,“閣下對此次刺殺十拿九穩,如此一來我必死無疑。既然我要死了,閣下可否告訴我是誰要殺我?”

楊若琅示意徐清看梅念真的手,徐清立馬明白她的意思。

“你當真不記得?”紅發男子手指扣在扳機上,不肯放鬆警惕,“滿月樓、戲台邊,紅扇一舞動虔城。紅扇姑娘是陳寶慧最得力的下屬,你殺了她,陳寶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果然如此。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殺紅扇不過是為了日後能在江湖上踏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你聽從陳寶慧之命殺我,不正也有自己的圖謀麼?”梅念真說。

可惜紅發男子不上當:“梅念真,你在拖延時間麼?”他不做停留,當即扣下扳機。

楊若琅揮開折扇,彈珠打在扇麵上,發出尖銳的聲音。紅發男子被徐清一記肘擊擊翻在地,龍鳴銃掉在地上,滑出十幾尺遠。

徐清踩住火銃,道:“念在同門之誼,我也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