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先擒王。
為免老者再碎碎念把他也送入陣法的虛障中,他甩出幾張定身咒,中了符咒不僅全身不能動,嘴裡也發不了聲,符咒破空而去。
剛到半空,一根藤蔓扭動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呲呲把幾張符咒給串了。
這些藤蔓能動!
這是陶緹沒預料到的,正要挪步,腳下被藤蔓絆住了。
房間內粗細不一的藤蔓如滑膩的墨綠色遊蛇,全部在頃刻間交錯著遊動起來,諸多藤蔓全部朝陶緹襲來,一根大腿粗的藤條纏繞至腰際,盤桓下將他從腰身到腋下纏了個結結實實,其他藤蔓纏住了肩膀、手臂、大腿。
不過幾秒時間,他被纏成了蠶蛹狀,一層接著一層,蠶蛹狀又變成了巨大的渾圓的皮球。
“我們的婆羅樹蔓十分堅硬且有巨大的韌性,就算你力大如牛也不可能掙脫,”老者緩緩說著,又拿起了地上的碗,“好了,我們就先從你開始。”
陶緹掙了掙,藤蔓纏繞得很緊,確實很難掙開。
嘗試掙紮的勁兒在層層疊疊的藤蔓牢籠下就是無用功,它像巨大的網,網得密不透風,彆說蒼蠅蚊蟲之類,就是一絲絲空氣都很難擠入,因為身體在被纏繞時便感受到了皮膚毛孔無法透氣的阻塞感。
再次用力,藤蔓遊動起來,勒得更緊,幾乎要勒斷他的骨頭。
“你們夠貪心,連我的魂魄都想要,”陶緹冷聲道。
“那是自然,隻有用你們的魂魄才能養育我們,”不怕陶緹再作妖,老者又吐露了一句,但他很謹慎,說完又用自己族類的語言驅動陣法,渾濁的眼睛緊盯著陶緹。
陶緹的視線模糊起來,本就昏暗的房間變得更加暗沉,那些藤蔓、浴缸、守著他的兩個男人,甚至是帝江和張煬也在模糊的視線中開始消失。
周圍變成了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在外人看來,陶緹整個人都已經處於呆滯狀態失去了意識,如砧板上的魚隻能任人宰割了。
帝江急得啊啊亂叫。
他們要是都死了,那必將輪到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的叫聲很吵,其中一名男子回頭看了眼,用聽得懂的話問老者,也是說給帝江聽:“族長,這頭豬怎麼辦?”
老者道:“先不管它。”
男子點點頭。
老者重新拿起碗,兩指沾了沾血按在陶緹額頭上開始畫剝魂符,猩紅的血塗滿了陶緹的臉,血液慢慢滲透,細細密密從毛孔裡鑽入。
可是,血液剛滲透完,鮮紅的血又從清秀的臉上冒了出來,好像陶緹的臉已是充盈了水的海綿,血液已經無法滲透進去。
“族長,這是怎麼回事?”男子問。
老者眼中精光大盛,皺巴巴的臉激動起來,連眼角層疊的魚尾紋都在顫抖:“他不是人,他是妖!是妖好啊,妖怪的魂魄更滋養,快,快把刀給我!”
年輕男子馬上撿起先前丟掉的刀子。
老者接過刀,快速在陶緹臉上劃了一刀,白皙的皮膚出現一道兩寸長的血口子。
“你們幫著我一起!”老者命令。
兩個男子毫不猶豫搭上老者肩膀,老者將手按照陶緹的天靈蓋上,三個人念咒梵唱,不屬於陶緹的血液緩緩活了起來,在臉上蔓延,最終一點點鑽進了劃開的傷口裡。
傷口沒有愈合,但是緊閉了起來,防止血液再湧出來。
此時陶緹還身處在黑暗中。
他知道,是老頭兒把他的意識送入了陣法,免得剝魂過程中再出現意外,不過這點術法要破易如反掌。
本來想先吃了他們,再想辦法解開陣法把齊鎮弄出來,不想先被困住了,那就先找找齊鎮。
免得生意對象不明不白死在陣裡拿不到錢。
忽然,臉頰一痛。
抬手摸了摸,鼻端多了一絲血腥味。
嗬,還把他臉劃了。
外麵的事暫且放一放,要剝他的魂,一時三刻的他們還辦不到。
“齊鎮?”他朝黑暗中喊了聲,巨大的空曠傳來回響,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思考了會兒,他再次開口:“齊鎮你在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點二,臭屁又白癡,還囉哩巴嗦,能力不足還會拖後腿,這是我對你的全部印象。”
約莫等了三四分鐘,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嗯,確實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