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吱吱跑遠了才發現靳常燕沒有跟上。
難道是他最後罵他那句‘變態’傷了他的心。
有可能。
人家好歹是反派大佬,雖說幼時曾受過傷害,但後來一直生活順利,估計都沒人敢當著他麵反駁他。
蘇吱吱一上來就直接罵人‘變態’,這著實是有點嚴重。不會是傷害了靳常燕的自尊心吧。
蘇吱吱越想越嚴重,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他可真不是個東西。
靳常燕再不好,對他蘇吱吱卻著實夠意思。
彆墅他住著,豪車他開車,老管家他使喚著,身上的黑卡也隨意他使用。
這麼一個大金主,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違逆他,讓蘇吱吱乖巧點不無故犟嘴明明就是應該的!
這是他最基本的工作義務!
蘇吱吱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一個‘替身’該有的自覺,十分不愛崗敬業,見靳常燕還沒有跟上來,不由得有點心裡忐忑。
已知,靳常燕把自己當替身帶回去是為了讓白月光吃醋,但剛才他見過蘇知棠,兩人一點都不像。
得出結論,蘇吱吱這個小替身,其實沒他自己想的那麼重要!
那還等什麼!
為了能繼續享受豪門躺贏的美好鹹魚日子,果斷道歉啊!
為了生活,再怎麼卑微都不可恥!
萬一靳常燕把他退貨怎麼辦?
他畢竟隻是一個僥幸得到‘替身’工作的普通人。靳常燕完全可以去找一個真正和白月光容貌相似又聽話乖巧的真替身。
打工人怎麼能跟老板嗆嘴呢。
工作可以失去他,他不能失去工作!
嗚嗚~
卑微打工人徹底明白自己在‘職場’上的螻蟻地位,他站在原地低下頭,腳尖微蕩,周身滿是孤獨的寂寞。
唉,世界不理解他垂耳兔。
這個世界的富豪為什麼不能多他一個呢。
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靳常燕走了過來,他饒有興味地看著支支吾吾滿紅紅暈的少年,大慈大悲率先開口。
“吱吱,你在這等著我呀。”
這不是廢話嗎!不然還能是能鬼嗎。
蘇吱吱強裝鎮定地點點頭,他若無其事道:“我剛才罵了你,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話還沒說完,靳常燕嘴角勾起一絲微妙的弧度,他一直盯著蘇吱吱,仿佛在看蘇吱吱能編出什麼借口來解釋剛才罵人的行為。
蘇吱吱想了半天詞彙,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
“...嬌嗔,嗯,是嬌嗔。我生來性子害羞,剛才在跟你開玩笑呢哈哈。”
辛虧天已黑,路燈也暗,夜色遮住了蘇吱吱尷尬又羞紅的臉色,不然此刻蘇吱吱徹底顏麵不保了!
我知道你很尷尬,但你先彆尷尬。
蘇吱吱也不想如此社死,但那不是情非得已嗎。蘇吱吱腦袋裡彆的理由沒有,就蹦出了這個詞語。
天啊,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詞,到現在都很尷尬。
他一個大老爺們用‘嬌嗔’這個詞,不是撒嬌勝似撒嬌了。
蘇吱吱不敢抬頭,好在靳常燕似乎沒聽見他剛才那句話,十分自然地往前走,蘇吱吱下意識跟在他身後,腦袋放空。
快走到路燈下時,蘇吱吱陡然發現自己的影子被前麵靳常燕的影子徹底覆蓋,他那麼大的影子直接消失。
蘇吱吱頓時震驚了。
我那麼大的一個影子呢。
他急的加快腳步,沒注意到自己和靳常燕後背本就隻有半步距離,腦袋直接撞倒了靳常燕的後背。
蘇吱吱一懵,還沒來得及指責靳常燕後背太硬,突然聽見前麵出現一道氣音。
不等蘇吱吱反應過來,靳常燕仿佛徹底放棄偽裝,直接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嬌嗔,蘇吱吱,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嗎?”
他們正好走到路燈下,靳常燕眉眼帶笑地回頭看他一眼,俊美陰翳的容貌瞬間如繁花盛開。
冰冷鋒利的眉宇猶如冰水春花,那一刹那仿佛有夾帶著碎冰的潺潺溪水從他的世界路過。
知道靳常燕好看,但沒想到靳常燕笑起來會更好看。
蘇吱吱耳朵一下子燙起來,仿佛有狗比拿著滾熱的毛巾捂住他耳朵。
蘇吱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激動的情緒到底是因為被靳常燕嘲笑了,還是因為靳常燕對他笑了。
好像沒啥區彆。
反正帶來的唯一影響就是蘇吱吱麵紅耳赤,‘氣’得說不出話,一溜煙就甩掉他,跑了。
蘇吱吱氣性忒大,坐在車上腦袋朝外,回家的路上一眼都不看靳常燕。
下車時,靳常燕才發現這家夥是睡著了。
靳常燕身體微偏剛想把人推醒,靠著窗戶睡著的蘇吱吱猛地睜開眼睛,他滿臉驚慌,看見麵前放大的臉,瞳孔微縮,猛地把人推開。
靳常燕猝不及防,腦袋都差點撞到車頂。
剛生氣皺眉,一回頭發現蘇吱吱無比可憐地縮在角落,他眼角帶著淚珠,眸底帶著濃濃的歉意。
見靳常燕回頭,下意識張口想要道歉,結果一張嘴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晶瑩的淚花不自覺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