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瑟今天身體乏得很,所以她那巴掌其實一點不重,可打巴掌這種事情,殺傷力在於羞辱意味。
又是謝宴白這種從小沒被人打過臉的天之驕子。
他有些怔忪,眼簾下垂,唇線抿得筆直。
這模樣落在秋瑟眼中,就是震怒!
秋瑟心虛又怕,她弱弱的雙手合十,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謝總,我……我是睡糊塗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絕對絕對沒有想過要打你,你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動手啊。”
謝宴白懾住秋瑟漂亮的桃花眼,她瞳孔裡害怕的情緒特彆明顯,一如那檔綜藝裡,她害怕下水。
喉結上下一滾,謝宴白臉色淡淡的把她丟回沙發上,“下次彆在我這睡著。”
秋瑟猝不及防下墜,跌進柔軟的沙發,靠慣性往上彈了一下,倒是不痛,就是她眼前黑了一瞬,本就昏沉的腦袋更難受了。
她揉揉太陽穴,快速回答:“是是是,我保證下次不睡了。”
謝宴白丟開秋瑟後,轉過身走向對麵的沙發,因此他沒看到她虛弱的一麵。
坐到秋瑟對麵,他理了理袖扣,清冽問:“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麼?”
秋瑟尷尬的笑了笑,果然,看到謝宴白那張臉,真的很難說出示弱道歉的話。
可不說,真的被他封殺了怎麼辦?
還有剛剛那一巴掌,力氣不大,侮辱性極強,也不知道他內心深處有沒有勃然大怒。
她可真會作死啊。
要是讓歐姐知道她今天甩了謝總一巴掌,估計能當場嚇暈過去。
她還是趕緊道歉吧,道完走人,兩人恩怨就此結束。
秋瑟做好心理建設,雙手交握著站起,明豔小臉堆起笑:“謝總,那個,我今天來是準備……準備……”
準備啥,她話到嘴邊,有點心理障礙,一時說不出來。
謝宴白其實已經知道她要乾什麼,慵懶交疊雙腿,長指把玩袖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秋瑟瞧著他這幅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模樣,心裡怒火中燒。
人與人的差彆怎麼就這麼大呢,她不就是隨口吐槽了一句嗎,可就因為她吐槽的人有權有勢,所以她就要既被搞事業,還要低三下氣的去求原諒?
這社會還真是不公平!
秋瑟笑容逐漸有些勉強,她繞過茶幾,走到謝宴白的側邊,“謝總,我來是想跟您說聲……”
對不起。
後麵三個字又是到嘴邊吐不出來。
謝宴白明知故問的挑挑眉:“說聲什麼?”
“說……說……”秋瑟眼前再度一黑,頭重得像是壓了一座小山,她不小心一個趔趄,往前撲了一下。
謝宴白一驚,反應極快的伸手,但秋瑟先自己撐住他身側的沙發靠背穩住,並且另一隻手好巧不巧按到他的胸膛上,連帶著把他又推回靠背靠著。
如此姿勢,倒像是秋瑟把他壁咚在沙發上。
謝宴白眸中色澤變暗,下頜線無聲繃緊,他以為秋瑟是故意的,“你想乾什麼?”
秋瑟順嘴答:“想吃了你!”
跟打死你是一個意思。
然而,謝宴白完全誤會,喉骨滑動,磁性的嗓子沙啞幾分:“彆鬨,這是在辦公室,不是會所。”
“怎麼,辦公室你就怕了啊?”秋瑟發現比起道歉,她更喜歡另一種對付謝宴白的方式。
瀲灩的桃花眼嫵媚上挑,她按在男人胸膛上的小手有技巧的打了幾個圈,耳邊的呼吸聲驟然急促,她得意笑了:“謝總在會所的時候,可沒這麼拘謹,我記得那天你主動得還挺快的。”
“秋瑟!”謝宴白壓低聲警告某個女人,骨骼分明的長指扣住她作亂的手腕,深眸凝著她,“你今天到底是來乾什麼的?如果是道歉,你最好趁著我現在還有心情,趕緊道。”
“誰要跟你道歉了,我又沒錯,憑什麼我道歉?”秋瑟作精脾氣上來,不爽的掙開謝宴白,纖長素手改為抓住男人的領帶,將他往自己眼前一拉。
彼此距離靠近,氣息交纏,秋瑟心跳異樣波動,耳根染上幾許緋色,“我偏不道,那晚,我倆可以說是你情我願,那事後,我點評一下你,也無可厚非,反倒是你小家子氣,搞我事業,不過我現在也無所謂了,有種你就真的把我封殺,但我絕對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你,讓你拜倒在我裙下,求著我施舍一點眼神給你!”
秋瑟努力瞪大眼睛放狠話。
謝宴白聽完她的話,眉峰溝壑加深。
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封殺她了?
他連這個想法都從未有過。
他不過就是想要她服個軟,撒個嬌。
結果這女人脾氣果真很大。
“你準備讓我怎麼拜倒在你裙下?”謝宴白虛心求教。
這可把秋瑟問懵了。
額……
她剛剛就是那麼隨口放的狠話,隻為了威脅謝宴白彆封殺她。
至於怎麼拜倒的問題,她暫時還沒想。
“你想知道啊?”秋瑟麵上不露怯的嬌媚勾唇,抓領帶的小手改為挑起他的下巴。
謝宴白淡淡闔眸,漆黑的子瞳深不可測。
怎麼不反抗啊,推開我啊!
秋瑟心裡苦,卻說不出來。
嗚嗚嗚,隻能繼續演了。
“謝總還記得那晚我怎麼撩的你嗎?”秋瑟一點一點壓低身體,紅唇吐氣如蘭。
謝宴白腹前的手不動聲色的解開西裝外套扣子,雪白襯衣下,一根根青筋暴突。
女人清甜的氣息撲鼻而來,很好聞,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她的體香。
眼看彼此越來越近,謝宴白滾燙的大掌不由自主貼上女人側腰,指骨收攏,掐住。
卻在下一刻,意外突發。
秋瑟原本還在苦思冥想怎麼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她可不想再跟謝宴白有什麼身體上的交集,但眼前的視線不知是她與謝宴白靠得過近還是彆的原因,突然變得好模糊。
仿佛暈車一樣,頭昏腦漲。
秋瑟重重的閉了閉眼,甩甩頭,想要把自己甩清醒些,結果這一甩,暈眩感鋪天蓋地襲來,神經錯亂,身體眨眼間失去平衡,下一秒,她無力的往地上倒,徹底失去意識。
幸好謝宴白掌著她的細腰,及時一拉,把人抱進懷裡。
起初,他以為秋瑟是在演戲,音色平淡:“秋瑟,彆玩這種幼稚的把戲,起來。”
可很快,他注意到秋瑟額頭上有許多細密的小汗珠,臉色即使化了妝,也難掩蒼白,心裡一緊,他語調慌了,“秋瑟?秋瑟?”
連喊兩聲,謝宴白下意識把手探到秋瑟的鼻翼下。
還有呼吸,他稍微放鬆,又把手背貼上秋瑟的額頭。
不燙,反而是涼的。
顯然是在發低燒。
這女人發著燒都不知道嗎?
還是故意拖著虛弱的身體跑來他麵前使苦肉計?
那一瞬間,謝宴白腦子裡無數念頭閃過,不過這一點沒影響他的行動,他迅速抱起秋瑟走出辦公室。
外麵的特助以及其他秘書震驚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