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官員來查賬的？似乎不像。一般這些官員隻會遲到不會突擊檢查，深諳合作之道的他們和胖院長關係可好了，他們來了之後院長就帶著他們去吃喝玩，之後他們就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他們很少會到院裡來。

是的，這是所政府出資的兒童福利院，雖然老舊殘破，但也大有油水可撈，你看院長年複一年地胖著不是？

要不就是民間公益組織？他們倒是挺較真，來到總是看這看那，看得胖院長臉色發青。不過胖院長一點都不怕他們，更彆提訂什麼酒店了。我還記得有一次我路過院長辦公室，不小心聽到胖院長在罵他們吝嗇鬼。

我已經猜得烏七八糟，忽然心裡閃過一張溫潤俊秀的臉來。一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間陌生的小學校裡。他一個人斟著茶，一邊輕輕問我：“阿土？”

阿土阿土，我被人叫了快七年了，真是有夠難聽的，我點了點頭。

我心頭一緊。

會不會是他……？

他曾說一個月後安排我去利姆亞上學，可是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開學了我還沒得到任何消息，他也沒出現……我急忙跑回房間，從我的枕頭套裡摸出一張疊好的A4紙，確定完整後把它塞回去，拍了拍。

兩天前，我剛從那個所謂的禮儀學校回來時，胖院長眉開眼笑的問我學到了什麼。她當然高興，福利院是有規定不許未辦理手續隨意領走12歲以上的女孩的，為了擺平這條規定，胖院長肯定收了不少。

其實她也就是個披著厚厚脂肪和良善外表的人販子。

在此之前的28天裡，那個眼眸含笑，溫潤至極的人，手把手帶我摸遍所有型號的槍支，他教我SPORTS，教我怎麼去藏刀使刀。

他是個好老師，而我也是個好學生。

怎麼說呢，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身邊的人叫他“老爺”，但我一點也看不出他哪裡老了，頂多三十歲吧。當我跟他說我要叫他小老爺時，他也隻是笑笑，沒有反對：“阿十不覺得我老麼？我都能當你爸了。”我瞄準靶子，戴上耳罩：“算了吧。不過要是有你這個爸也不錯……我快三年沒見過我爸了。”

小老爺沉默了一下，忽然轉身要走。我剛剛射完，等後震過去後他已經離開了。

後來我就回來了。小老爺脾氣很不錯，總是笑笑的，我納悶我那天說了什麼話氣走了他，但是又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