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刑具,燃灼的烙鐵。
一個少年被精鐵鎖鏈半吊起,隻有足尖點著地麵。
手銬裡有細密的針尖,不過幾秒,便已有鮮血順著纖細的手腕蜿蜒而下。
猩紅的血,蜜色的肌膚,繚亂的發絲,□□上身堪稱完美的身材。
身後的黑衣鬼麵人抽出腰間極細纏著帶倒鉤的鋼絲的長鞭。
少年上半張麵上戴著青色軟鐵麵罩,看下巴的輪廓和精致的唇形卻是極美的。
散亂的短發率性跳脫。
上身的肌肉極勻淨纖細,蘊藏著驚人的爆發力。真是天生的武者呢。
黑衣鬼麵人在空中揚手試了一鞭。
咻聲極具穿透力,帶著寒凜的風撕破人的耳膜和心臟。
少年麵罩下的唇輕輕抿起,卻未有一絲戰栗。
長鞭撕裂細膩光潔的脊背,一道白痕浮現,隨後是飛濺的血珠和細密猶如蚊蟻嗜咬的痕跡。
少年的牙關發出很輕地咬合聲,汗水緩緩滑落,與細細的血珠一起漸在粗糲的地麵,有淡淡的塵礪被驚起,打碎著陰霾的黑暗。
一豆燭火,幽魅的燃燒,劈啪作響,擾亂本已抽緊的心跳。
一鞭鞭挨擠著落下,少年的唇抿的泛出蒼白如冷雪的寒芒。
背脊上鮮血彙成幾股,蜿蜒著留下,帶著絢麗的嘲諷。
就像泣血的薔薇,一時有些殘忍的美麗。
身體微微晃動,手銬漸也染上血跡,又被新的鮮血衝刷。
纖細的手腕,蜜色的肌膚,血色浸染的那麼妖嬈。
黑暗裡的燭火似乎也搖曳的映出血光。
劈啪聲隱沒在長鞭破空聲中,孱弱的像一聲聲歎息。
苦難總有儘頭。
黑衣人收鞭後退。
少年的喘息聲不甚重,卻斷續的帶著滿滿的痛。
正在他調理呼吸頻率時,黑衣人牙關一緊,鬼麵具下湧出黑色鮮血,竟如此自儘了。
感受到身後呼吸聲的停滯,少年唇邊有些蒼冷的勾起一個弧度,七分嘲諷,三分妖孽。
虛握著鎖鏈的雙手手指微微屈伸,一聲悶響,束縛著他的手銬和鎖鏈儘數化作了飛灰。了無蹤跡。
手輕輕一翻,極是瀟灑利落的將不知來自何處的玄色錦緞長袍披在身上,其上暗紅色金絲紋飾構成詭異的圖騰在暗紅燭火中閃著淡淡妖異磷光。
他大步走出囚牢,全不在意身後漸漸湮滅的屍體。
陽光下,少年沒事人一樣站在石亭石桌前,上擺著筆墨紙硯。
提筆,他在精美的絲絹上寫下“我很好,勿念。下月帶著你愛的酒釀去看你。蕭唯字。”幾語。
看他的微笑,不知是想及了誰,竟是無比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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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螢附身在樹後,小心掩蓋了自己的每一分氣息。
殷無玨正在溫泉中半閉著眼睛,警戒性極低。
葉流螢暗暗看著樹上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
一,二,三。
葉落。
發出窸窣聲響。
一根細若毛發幾不可見的銀針疾射而去,眼見要穿過了殷無玨的左胸。
“誰?!”單指截住銀針,殷無玨眼中閃過一道冷芒。
厲叱一聲,身形疾射出水麵,水邊的暗紅袍子應聲旋轉飛來,眨眼間加至其身。
葉流螢未及潛行便被殷無玨不知來自何處的匕首抵住了頸動脈。
“你是誰?!”
殷無玨匕首略壓下去,鮮血便順著葉流螢纖長潔白的脖頸流了下去。
葉流螢咬著牙,“來殺你的人!”她心知此際決不可提少爺,一旦殷無玨得知自己是少爺的影衛,那自己或可保命,少爺卻會被自己連累,故此但求速死。方有此言。實則她所吹出的銀針並非致命,隻不過氣不過想要報複一回罷了。
殷無玨卻並不如她的願,仔細盯著她看了看。
“你是楚瀾冰的屬下。”
他冷笑,輕聲說。
葉流螢生性直的很,竟一口駁回,“不是!”
這一來更加糟糕。
殷無玨冷哼一聲,隔空發力擊暈葉流螢,橫抱起她麵色冷然的走出淨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