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焉掐著手指。屋子中看著外麵，果然沒有天色變化是看不出時辰的。

“已經天黑了。畜生，你的功夫最差，隻要保護好自己便是。達令，畜生逃命的功夫最好，我們不必照管他。我說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不過如果你有什麼不適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陶靖焉終於開始正經起來。

“天黑了。”殷無離看看陰晦的窗子外帶著血腥氣的天空，輕輕說。他也是可以感受到外界時間的。隻有畜生無奈的撇嘴，他一點也看不出那白花花的天空有夜景的意思。

店主枯骨似的手略略搖晃一下算是道彆。陶靖焉卻十分不滿的指著他痛罵。

“死老頭子，你爺爺我是不死之身，彆用那種你死定了死定了的眼神看著我！”店主無言。

陶靖焉嘿嘿笑。

“怎麼樣，愧疚了吧。那我看在你認錯態度這麼誠懇的份上，勉強用酒錢頂了你的過錯好了。

畜生和殷無離一起鄙視他。

店主慢慢開口。

“桃子，不要刺激老人家。你知道，海市不是總有的。”他的聲音竟然比之前清晰了許多，並不刺耳反而帶著飽經世事的沉澱意蘊，很好聽。

陶靖焉很鄭重的點頭，這就是他最大的禮節了。

“謝謝您勒。”話不著調，卻是一臉感謝之色，十分誠懇。

“走吧。老人家老了老了，被你訛酒，唉。”

殷無離不知道店主告訴了陶靖焉什麼至關重要的信息，但是看陶靖焉的樣子，他在一邊也默默點了一回頭，聊表謝意。

畜生摸不著頭腦，但他是個省事的。想不通就不管了。

陶靖焉帶著他們踏出店門。殷無離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將會看到什麼。

果然已是黑夜。

殷無離看著遍地的不和諧，終於無法淡定。畜生也忍不住乾嘔。

陶靖焉一邊用一隻匕首殘忍的劃破靠近者的咽喉濺起一道道猩紅的雪花，一邊淡淡的說，“這都是鄴都入夜後例行的表演。不入流的小角色乾的。真正對我們有幫助的人不在這裡，跟我走。去海市。”

海市不是總有的。今夜真正能告訴他們近日鄴都星位變化，地牢所在的人，應該都在海市裡。

殷無離慢慢走著。

遍地的淫靡，罪惡。他無法接受的醜惡。

畜生也沒有走的太快。

美麗有時候是很麻煩的。陶靖焉和殷無離招來了太多餓鬼。

陶靖焉總是笑著揮動手中的匕首。

一隻帶著於紫青腫的手伸到了殷無離麵前，綠瑩瑩的牙齒在他麵前放大。一道血線綻放在混亂的夜裡，就像是絢麗的煙花。

陶靖焉的匕首使得是殷無離見過的人裡最好的。

那血沒有一絲漸到殷無離身上。

殷無離看著那張不成人形的臉上最後彎出的□□。

有些淒涼。

為什麼，人要這樣活著。你甘心嗎。

永遠不會有任何回答。

“達令。”陶靖焉鬼魅般飄忽，瞬間解決了包圍著他們的人們站到了殷無離的身邊扔掉一隻手的匕首攬著殷無離。

“這幫人裸奔的太狠了，你閉上眼睛牽著我的手哦。我一個人一隻手可以搞定這些小鬼。”

牽著陶靖焉的手，殷無離並沒有閉上眼睛。

心裡覺得很難過，難過世界上真正的悲慘原來永遠比你所想象的更可悲。但是手上有很一個人的溫度，突然可以放開些。

因果輪回，不論現在如何痛苦麻木。

未來總是，可以讓你選擇活下去的理由。

畜生注視著殷無離的眼睛。

當他覺得難過時，眼睛裡是會有淡淡水色的，泫然欲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