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琦琦。”他溫柔揉捏著他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頰,“雖然曉峰一直不想讓你知道,但其實我覺得你也該知道這個事實了。”
如果真有天雷的話,那麼,他現在就被好大的天雷炸的找不到南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兒子這麼的厭惡跟自己奶奶一起居住。
曉峰從來不跟他撒謊,一些不想說的事情,他寧可保持倔強的沉默,也從不肯隨便編理由來哄他,但是陸魯說的這件事情,他真的有些難以置信,曉峰在他的麵前一個字都沒有跟他說過。
可剛才曉峰跟自己奶奶針鋒相對的難以掩飾的反感又絕對是真實的....
他看著陸魯,目光帶著無比的痛苦,“可是為什麼呢?我媽媽隻是太過於嚴厲了,但她並不是個壞人不是麼?”
陸魯避開了他探詢目光,“也許你該認真的曉峰談談,我今天跟你說的已經夠多了。”
“不,你來告訴我,嚕嚕。”他哀求的看著他,“你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就意味著曉峰一定跟你談過,”他語氣不帶一絲抱怨的,隻是認命般的承認了自己真的是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以為自己跟兒子很親密,以為相互都很了解,事實證明,他錯的不是一般離譜,他自以為是太久了。
“曉峰絕對不是想欺騙你!”
“我知道。”顧琦歎息,他以前從來不知道曉峰居然跟陸魯這麼親近,親近到沒有跟他說的心事居然都說給了陸魯聽。
相對比來看,他母親對曉峰隻會嚴厲教訓的關係相比,真是天地的差距。
為什麼他從來沒想過也許曉峰真的不喜歡奶奶那麼嚴厲的管教?
似乎看出他的自怨,陸魯安慰他:“曉峰離家你沒有任何過錯,你不要想多了,這也是曉峰當初隱瞞真相不告訴你的理由之一,他就怕你會埋怨自己沒照顧好他,曉峰一直跟我說,你為他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他認真看著他:“曉峰之所以一定要離開家,就是因為,他不想讓他的奶奶支配他像支配你那樣的去生活!”
他點頭,“真的,琦琦,你母親在你的生活就是一層去不掉的陰影,她完全支配了你的生活!她唯一沒能支配了得,就是我拐了你去同居這件事情,為此,我想,你後來付出的是你所有權利,我猜。”
顧琦無言以對,他並不是很強硬個性的人,他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為母親的要求而做的,他不是軟弱,他隻是不想母親生氣,他已經習慣了再母親麵前退讓。
天啊,難道他真是的那麼懦弱嗎?
他從兒子出生以後,大事小情都不願意忤逆母親,他不想在失去父親之後,再失去母親,他習慣了母親的指使,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樣做是不是自己真的想要的生活,他隻是習慣了,也無力去跟母親爭辯什麼。
可是他為什麼從來沒意識到母親這麼對待他的生活是不對的呢?
為什麼他從來不去想?
是社麼原因?
愧疚感。
是他的愧疚感,他心中閃現出這個想法,他因為隻愛同性而不愛異性讓他的母親失望了。
隻因為這個,他任由自己的懦弱,任由自己雙手奉上自己生活來達到母親滿意。
這麼多年來,母親從來沒有原諒過他這點,也不斷的從大事小情上不斷提醒他,他愛同性是錯誤的,他要因此為這個錯誤償還她。
然而母親如此霸道對待他,錯誤不能完全怪她,這是他自願允許她這麼對待他的,他的行為時出於愧疚,母親則是出於對他的失望。
而曉峰....
曉峰是最無辜的,難怪他要離開他們。
“琦琦...”
“沒關係。”他勉強跟他微笑,“不用擔心我,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真話,我知道我自己是個多軟弱無能的人。”
“曉峰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也都不這麼看你。”他不耐煩的說。
“你能不能彆總給自己想的這麼差!”
“可是我的確是很差,”他向他擺擺手。
他為自己愧疚感幾乎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他這大半生都在看母親的臉色生活,從來沒認真想過,這麼做,母親就滿足了。
不,她永遠不會滿足,如果想讓他滿足,就意味著,違背自己意願再次聽從母親擺布,娶妻結婚,想到這裡,他的腦袋又開始一跳一跳的抽疼,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該死的,我就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是病人,應該好好休息而不是給自己找這麼多壓力!”
顧琦給他一個苦澀的微笑,“壓力就是我這大半輩子一直想要躲避的,”他說“我做的最多事情,就是躲避壓力!”
“那麼,你多等幾天去麵對你的壓力也沒啥區彆,反正你也不差這幾天是吧,接下來,我相信你可以喝點粥好好睡一覺,我猜測,你母親不會再回來折騰了。”他以一種不屑口氣說,“我真不明白這麼多年你是怎麼能在她的尖酸刻薄下忍受過來的。”
“我母親隻是對我太失望了,是我不好。”
“這些年你被你母親的毒言酸語給腦子腐蝕壞了嗎,隻會自憐自艾的?”他嘲弄問。
這句譏諷的話令他惱怒不已,“你....”
“也許你隻會在跟我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你的小爪子進行反擊?看樣子這是你跟我同居的最大長進吧。”
“是我先離開的你!”他反擊道
“這也就是你唯一值得驕傲的舉動了吧?”
這個該死的男人,就不能不以觸怒他為樂子?顧琦咬牙恨恨的想,一時之間早將母親來臨弄帶來的沮喪忘之腦後。
“也許等你出院搬回我哪裡之後,我能更好領教你的已經長出利刃的爪子?”
想到他跟趙綱的關係,他就無法忍受!“我從沒答應搬回你那裡!”
他臉頰柔和線條立刻在聽到他的拒絕冷硬起來,“我告訴過你....”
“我才不管你告訴我什麼,”他恨恨說,“我才不會跟你繼續同居關係,然後在白白浪費我的時間!”
他突然沉靜下來,他可以感受到他潛藏的怒焰,“什麼意思?”他以一種溫柔的讓他感覺到可怕的聲音問他:“你是否再對我暗示你已經有了彆的男人,顧琦?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可以取代我在你床上位置的人,所以你才那麼堅決的要和我撇清關係?完全枉顧你兒子的訂婚?”
真的是見鬼了,他這是說的什麼沒譜的鬼話,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具有吸引彆的男人的魅力了啊,他怎麼想的,居然以為他會有彆的男人?
他沒有彆的男人,在他悲劇般初戀之後,他再沒有過任何一個男人,他嘲笑的想,誰會喜歡一個不起眼的花店打工的窮小子,他既沒有學曆,也沒有好條件去吸引人,隻是一個帶著孩子的無能單身男人。
“你不是還有一個午間的約會要去嗎?為什麼還在我這裡磨蹭時間,我相信你在再我這裡磨蹭下去,在你完成上午工作之前,是沒時間去約會了。”他故意提醒他。
他緊緊的抿著嘴唇,“我們現在談的是你跟我關係.....”
“沒有我跟你...關係,隻是你在自說自話。”他強調更正,“現在,陸大主任,我累了,我非常的想休息一會。”他不堪重負的提醒他。
陸魯也察覺到他的疲憊,“真的,”他對他說,“我一直厭惡有人對患病的病人打擾,但是今天我居然被你攪昏了頭,自己都沒遵守住這一點,要換以前我早攆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