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魔尊的替身白月光(六) 聽說我是……(1 / 2)

嗒嗒嗒……

並未掩飾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莫潯緩緩睜眼,熟悉的衣角映入眼簾,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麵無情緒透出冷漠,述說著來者的身份。

隻可惜,莫潯現在已經沒了調戲對方的心情。

倒是裘商往旁邊掃去幾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微擰起眉。

焱姬來過的痕跡並不明顯,但裘商的修為同樣不差,自然是捕捉到了一絲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氣息。

至於莫潯脖子上的那一絲傷痕,早已服下焱姬所給的靈丹,倒顯得大材小用,不過瞬息便了無痕跡了。

莫潯沒給裘商沉思的時間,依然仰躺著,目光由下而上看了他一眼,在他微皺的眉頭處停留了一瞬,然後挪開,緩緩開口道:

“這幾天我不想去天魔殿了。”

他說得任性,似乎半點都沒考慮過後果,向來隻有魔尊不見彆人的份,哪有人反過來的。而膽敢如此之人,怕不是墳頭草都已經三丈高了。

裘商頓了頓,自思索中回神,視線略微下移,便落在了那張足以令萬物失色的麵容上。

“……可以。”

莫潯則略微詫異地支起身子,一頭烏黑的墨發隨之如瀑般斜斜傾落下來,鋪散在身下的躺椅。

“真的?”

“嗯。”

這次,裘商給出了非常肯定的答複。

隻是這一下子,就把莫潯搞迷糊了。

“你不怕被尊主懲罰?”

之前他可是從魔族的八卦中聽說了,由於上回將他送去天魔殿,美其名曰侍奉魔尊,卻並非魔尊本人的意思,而是裘商帶頭擅自做出的舉動,於是便遭受了相當嚴重的處罰。

具體什麼處罰不清楚,至於後麵幾天,卻始終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但想想也該知道,想必仍在懲罰之中吧。

人間尚有受刑,更何況是以血腥著名的幽冥魔域,所謂的處罰必然不會太好過就是了。

什麼扒皮抽骨、神魂之刑等等一係列格外凶殘的刑罰,在莫潯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過,直到由魔尊下令要見他的時候,消失了幾天的裘商才終於出現在莫潯麵前,瞧他當時的模樣倒完全看不出受刑的樣子,仍跟個沒事人似的送他去了天魔殿。

讓莫潯一時拿不準,他究竟是被處罰了呢,還是沒被處罰呢。

這個問題顯而易見。

莫潯能調侃地提上一句,但以這位左使大人悶葫蘆似的性子,又不見得會回應他。

況且,雖然目前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頗為和諧的樣子,但真正的關係還是算不得那麼友好的,畢竟一個是地位僅次於魔尊的魔域左使,一個則是被他擄來魔域的“階下囚”。

如此懸殊的地位差距便可以看出,隻不過由於莫潯現在似乎入了魔尊的眼,那岌岌可危的男寵地位便穩定了不少。

總之便是,說話也有一定的分量了,在這個身不由己的幽冥魔域之中,倘若莫潯真是一個毫無能力的凡人的話。

“對了,聽說尊主曾有一位喜愛之人,而我與那位的眼睛頗為相似?”莫潯狀若好奇地說道。

裘商麵色微沉:“誰說的?”

話雖如此,心裡卻是已經有了答案,畢竟這一句話他也隻與焱姬提到過。

莫潯隻是笑了笑,“這麼說來,是真的咯?”

裘商沉默不言,一雙冷漠的眼眸更是壓抑幾分。

莫潯又故作輕鬆道:“怪不得尊主待我不同,如此倒是我沾了那位的光,卻不知,尊主的那位喜愛之人如今……是死是活呢?”

頓了頓,他接著說:“也好讓我知道該如何做,不至於觸犯了尊主。”

看樣子,莫潯似乎對於自己成了某人替身的身份,接受良好。

不過也對,身為一名凡人,在這一不小心便會屍骨無存的魔域內,自然是該小心謹慎。

而說著這句話,實際卻是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變換,將裘商微微暗沉的神色收入眼底,莫潯已經心下了然,獲得答案了。

就不知道這個答案對他來說,是壞呢,還是更壞呢,或者更更更壞呢。

一切,皆需要等008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好一會兒,裘商收斂了神色,對莫潯說道:“莫要想太多。”

接著話音一轉:“既然這幾日你不想去天魔殿,便安心留在這兒,這事我會處理的。”

他以為是莫潯知道了這件事,從而心情不好,到底是存在著自己的秉性,可以理解。

裘商莫名生出一種自己理虧心虛的感覺,於是對於莫潯的要求,即便是不經思考的任性妄為,亦應承了下來。

莫潯重新躺下,恢複慵懶的姿態,聞言擺了擺手。

“那便多謝小商了,不過若尊主問起,你可以說我感染了風寒,不便侍奉。”

完全就是一個隨口而出的借口。

裘商則看著慵懶躺在樹下的身影,烏泱泱的發絲潑墨般披散在身下,與一襲白衣相忖,乾淨剔透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良久,裘商才喉嚨微動,低低地應了一聲。

……

天魔殿。

前一刻剛從莫潯的院落中離去的裘商,這會兒卻單膝跪在高曠奢華的魔宮內,頭顱低下。

在他前方的黑檀木桌案後,一襲繁複黑袍的魔尊單手支顎,麵上勾勒漆黑符文的銀白麵具如詭譎莫測,僅露出的一雙幽暗深沉的眼眸仿佛帶著濃重的壓迫感。

隻是有點令人費解的是,魔尊此刻坐著的卻並非座椅,而是一張與桌案不相符的軟塌,鋪設著厚厚的柔軟毛皮,其長度與寬度且足夠兩人並排躺下,而桌案遮不住的一截暴露了出來,整體看上去就顯得頗為怪異。

但在負責伺候尊主的一眾魔仆眼中,不難想象得出,那膽大妄為的青年以尊主的大腿為枕頭,躺在軟塌上看話本的畫麵。

由一開始的驚世駭俗,到後麵的習以為常。

過了一會兒,魔尊將手中的筆杆放下,這才抬眼看向了跪於殿下的裘商。

“說。”

實際裘商一進來便已然表述過一遍了,就是轉達了莫潯這幾天不想過來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