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眾魔將的腦補,莫潯便由區區一名凡人,變成了被他們心機深沉的尊主以寵愛的手段縛束在身邊,甘願充當魔尊“良藥”的不平凡的凡人。
此凡人或許需要打上了一個雙引號。
不管怎麼說,能夠解決尊主的失控問題,這些個為魔尊操碎了心的下屬,終於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亦默許了莫潯的存在。
此事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如此這些,莫潯倒暫不得知,他不清楚這些魔族私底下的行動,更不知道險些成了這些魔族心中迷亂尊主的“妖妃”。
不過要是知道的話,也隻是嗤笑一聲,巴不得他們能夠轉移魔尊的注意力,彆整天到他跟前晃悠。
他是來悠閒玩樂的沒錯,但每天對著那張黑化的主角麵孔,就仿佛時刻在提醒他,以前完美落幕的任務,如今卻蹦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莫潯歎氣,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憂鬱了兩秒,祭奠逝去的回憶。
就在此時,一聲魅惑的輕笑傳入耳中。
“嗬~”
莫潯側頭,入目不出所料一道風情萬種的身姿,靠坐在涼亭的另一側,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
自從和魔尊攤牌後,莫潯便也不裝了,大概是仗著有恃無恐,活動範圍並不僅僅局限於之前作為男寵的拘束,如今倒是哪哪皆可去得。
現在所處的這個涼亭、這一處庭院,就明顯不是莫潯的那個小院子。
涼亭外水麵波光粼粼,幾簇暗綠色的水生植物悄然探出頭來,開出雜亂無章的猩紅色小花,隱約可見水下遊弋的身影,略顯猙獰的外貌一瞧就不是正常的魚類。
嗯……這就很幽冥魔域。
暗沉而荒瘠的地域環境造成了魔域不可能像人間界乃至於修仙界一般景色優美,始終陰霾的天空,即便是白日也鮮少有陽光灑落。
此刻,焱姬便注視著眼前那一抹愜意的白衣身影,烏黑的墨發垂落下來,未挽未係,露出的側顏若冰雪般透徹,便好似不遠處傾灑在水麵上一縷微不可察的光線,一種不屬於魔域的潔淨而美好,不禁略微失神。
焱姬忽然有些理解了,尊主對這人愈發縱容的寵溺,拋開那雙與玄元尊者有些相似的眼眸,這一副似月光皎潔的風姿,便很難不讓人生出喜愛之意。
回過神,焱姬臉上的笑意不由微微加深,生出了一絲挑逗的趣味,揶揄道:
“怎獨自一人在此,可莫要讓尊主擔憂了……魔後夫人~”
莫潯:嗯?
魔後——什麼夫人??
莫潯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但看對麵焱姬戲謔的神情,就該清楚不僅不是錯覺,還是故意這麼說的。
“……”
瞬間木著一張臉,回視過去。
“右使大人不要拿在下開玩笑。”
焱姬勾起唇,神色促狹。
“這是不是開玩笑,我可說不準,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玩笑亦可成為真實,也說不定哦。”
雖是隨口這麼一說,焱姬卻是有些樂見其成的,底下人能注意到的事情,她自然也早就有所察覺,原本尊主愈發喜怒無常的情緒,在逐漸變得穩定下來。
而期間唯一的變數就是,尊主身邊多了眼前這一名凡人。
便很容易就能夠猜測得出,尊主待眼前之人的特殊,以及尊主越發趨於穩定的魔氣,如此倒也不錯。
焱姬或許推測不到具體緣由,隻是有所猜疑,但在她心目中,或者說在所有魔族的心目中,魔尊是當屬第一位的尊崇與敬畏,理所當然魔尊身上出現的變故,他們是比誰都要著急。
如今見到莫潯能夠穩定魔尊失控的魔氣,即便那隻是一名凡人,也逐漸接受了。
況且凡人不過短短百年時間,稍縱即逝的弱小生命,他們還怕他撐不到徹底解決魔尊“病情”的那一刻呢。
可以這麼說,就算是修仙界的修士,或哪個名門大派中的弟子,有如此能耐,他們亦能夠闖進修仙界,將那人抓回來給魔尊充當“良藥”。
也就是說,他們對於莫潯這名凡人,更是接受良好。
莫潯倒很是無語,掛著男寵的頭銜就是容易讓人非議,而他又解釋不了與魔尊之間的真正關係。
搖了搖頭,麵對焱姬愈發戲謔的眼神,莫潯隻能無奈地轉移話題道:“右使大人尋在下有何事?”
“無事便不能來麼?”
“……可以,右使大人請便。”
莫潯站起身,不再看明顯拿他尋開心的焱姬一眼,往涼亭外而去。
原地,焱姬目送他離去的身影,眸中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透著滿滿的惡趣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