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不旋踵 隻是,現下卻不知為何,這皇……(2 / 2)

冰塵雪複雜地望了他一眼,頭上的熱度越來越強烈,以至她完全沒有力氣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任身後的丫頭隨意給她梳洗了一下,她便小心翼翼地站穩了身子慢慢走了出來,隻見殷佐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那雙寒眸似有些複雜的情緒劃過。

隻可惜,她看不懂。

“走吧。”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殷佐轉身走在了她前麵。

臉上熱得如火一般在滾燒著,冰塵雪無力地垂下頭,步子艱難地跟在了後麵。

身子從未如現在般這麼使不上勁,她木然地跟上了轎子,剛一坐下,渾身就迅速癱軟了下去......

冷不防將全身的重量靠在了轎子裡,她歪著頭,眼睛緊閉著,連呼吸也變得有些異樣了。

“你怎麼樣?”眉頭皺了皺,他略微有些擔憂地看向她,右手不自覺將她拉到了身邊,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肩上。

這會兒那冰塵雪已燒得糊裡糊塗,愣愣地睜眼看著他,既不說話也不表示反對。

滾燙的身子一貼近他,殷佐立即皺了皺眉頭,他滿心懊悔地望了望身邊的人,突然有種想掉頭的衝動。

隻怕這樣前去,也隻能給宮裡添亂!可是內心那股渾然天成的執拗性子又使他拉不下臉來,最後隻得作罷。

右手忍不住覆上了她的額頭,手心傳來的熱度微微有些下去了不少,他這才暗自鬆了口氣,推了推冰塵雪,十分認真地掃向她道:“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身上有薔薇花。”

說完又抬眼憂慮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朝外使了個眼色,頓時立即走上前兩個丫頭將冰塵雪輕輕地扶了出去。

一陣冷風拂麵,霍地一下將她驚醒了過來。

她望了四周一眼,輕輕推開了兩邊的手,搖了搖頭道:“我可以的,還請太子爺放心。”

說完便徑自隨著一個略微有些年長的丫頭走了進去,自始竟沒有看殷佐一眼。

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朝那個領在前頭的丫鬟點了點頭,目光轉而憂心地望了眼冰塵雪的背影。

不知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既然是她選擇的,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下去吧?!

這麼想著,心上略微有些寬心,他輕歎了口氣,直到那個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太子爺,國師大人已經候著您很久了。”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將他走失的神誌快速地拉了回來。

殷佐沒有作聲,徑自站了一會兒後,這才點了點頭,緩緩挪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冰塵雪跟著那個似乎在宮中有些許地位的宮女繞過一片開得異常燦爛的花海,緩緩走進了一棟十分雄偉的建築宮殿中,上方三個大字“東宛殿”在陽光下發出金色的光芒。

頓時雙眼有些暈眩,她急忙垂了頭,跟著走進了裡麵的殿閣內。

隻見宛皇後半閉著眼睛,兀自作養神狀,身邊站著規規矩矩的那人竟是冰塵霜。

眼皮抬了抬,冰塵雪輕彎了下身子,艱難地吐出句話:“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畢恭畢敬地低下頭,她極力地克製住身子的不適,胸口開始一陣陣悶痛。

心頭忍不住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她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生是不看皇後一眼。

“本以為我皇兒應當派人教了你這些規矩的,不想至今你卻和一般的民間丫頭沒什麼區彆。這錯一步,果真是錯錯錯啊!”重重地歎了口氣,宛皇後拿眼很不屑地眶了她一眼。

冰塵雪輕笑了一下,嘴角的譏諷越來越深了!

這些其實她進宮前早就想到了,若不是基於為了扇兒,她根本就不將生死放在心上。

人終不過有雙眼一翻,兩腿一蹬的時候,他們這些披著華麗袍子卻醜惡的人又怎能逃過時世的輪回?!

身上的重量壓得她越來越喘不過氣來,冰塵雪皺了皺眉頭,雙腿不自覺的站直了起來...

這時,那宛皇後卻如一下抓住了小辮子一般,突然厲聲嗬斥道:“哀家說你沒規矩,你還果真沒把這皇宮當一回事了,跪下,沒有哀家的同意休得站起來,這是對你的懲罰,也是為了讓你今後更明白如何做好一朝堂堂太子妃。”

說完朝身邊兩個侍侯著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即走上前來,二話不說硬是將冰塵雪逼的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雙膝處傳來的涼意瞬間立即蔓延上了全身,她咬著牙,再也沒有說一個字。

那宛皇後先是冷嘲熱諷地譏笑了她一陣,最後大概是覺著也無聊了,便隨便派了個丫頭留下來監視著她,在冰塵霜的攙扶下走進了內殿中。

胸口漸漸傳來一陣陣劇烈地疼痛,下巴上的薔薇印記越來越清晰,如一朵帶血的玫瑰。

身下的冰冷與麻木混合著腦袋上的層層暈眩感,她努力地睜大了眼,張了張嘴,終是倒了下去......

......

案上的煙霧騰騰地彌散開來,發出一陣陣好聞的龍涎香味兒。

不知過了多久,冰塵雪緩緩睜開眼,秀眉輕蹙了蹙,半晌後才恢複了正常的視力,卻見一張威嚴夾帶著探究的臉近距離地呈現在眼前。

她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雙眸生是詫異不解地看向他。

“你終於醒了?這也硬是昏迷了兩日了。”殷徹(皇上)輕呼了口氣,轉身朝身後的幾位太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上來再來診斷一下。

腦子半日裡轉不過彎來,冰塵雪莫名其妙地望著眼前一乾人,這才開始慢慢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案上擱著一個盛著龍涎香的小壺子,徐徐地騰升起一些煙霧來,飄出一個個白色的圈痕,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

冰塵雪睜眼疑惑地望向那個身著金黃色袍子的男人,目光極其迷離。

“皇上?”納悶地張了張唇,她十分疑惑地望著那張臉,心下揣疑著自己怎麼會在這兒。

殷徹挑高了右眉,細心地拿起一方的帕子替她擦去了額頭上的濕汗,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冰塵雪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非常不適應他陌生的接觸。

“我...呃,不是。敢問冰塵雪為何在此?!”神誌漸漸恢複了一些,她慌忙朝裡退了幾尺,麵色極端不自然地對向坐在身邊,這個渾身散發出霸氣的中年男人。

說話間,急忙低下頭去,心下暗自思道這皇上平日素來對她沒什麼好臉色,這會兒卻反倒像換了個人似的,這親密樣,甚至比對那殷佐更甚!

心中越想越不對勁,她正了正神色,方欲=發問,不想外麵卻走進來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大丫頭,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奴婢見過皇上,宛皇後在門外候著,派奴婢前來問一聲,皇上是否準了她進來看望太子妃?!”

那丫頭雖然表麵極儘尊敬之意,可是這說話間膽子倒很大,竟敢直視著殷徹的眼睛。、

看來,卻也是個得寵的丫頭!

嘴角冷不防輕揚了起來,冰塵雪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目光轉而對向坐在身邊的男人。

“你去回了她,傳朕的旨意,太子妃身子尚弱,還未初愈,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攪,包括皇後!”說完徑自一揮手十分不耐煩地將那個丫頭打發走了。

那雙黑得不見底的眼睛這時才轉過來對向她,深深地凝視了一陣後,殷徹朝身後貼身侍從使了個眼色,轉眼間,整個房間的太醫丫頭們紛紛行禮退了下去......

冰塵雪呆愣地望著他的側臉,腦子裡頓時一片混亂,她實在不明白這昏迷的兩日裡究竟發生了何事,這殷徹的態度轉變得實在是有些出奇了!

“皇上這是...”清眸中漸漸升起兩道防備之意,她警覺地望了殷徹一眼,藏在被子裡的手相互交疊在一起。

殷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眉眼間悄然漫上了一些笑意,轉身走到了一旁的古木桌邊,端了碗黑漆漆的液體放在她麵前,右手和著勺子攪動了幾下後,舀了一勺輕輕放在了她嘴邊,示意她喝下去...

雙手不自然地接過了碗和勺子,冰塵雪飛快地一咕嚕灌進了喉嚨中,右手從被子裡伸出正要擦去留在嘴角邊的藥汁,這時一隻手遞了過來,替她拭去了嘴邊的殘漬。

身子忍不住怔了一下,她慌忙推開他的手,雙頰忍不住通紅。

憑心而言,殷徹雖然已經四十歲,可是卻保養得異常好,古銅色的肌膚,一點年老的影子也看不見。

那張幾乎不仔細看瞧不見皺紋的臉,縱然不再意氣風發,但是卻依舊散發出一種沉穩的迷人氣息。

她不自然地彆過了頭去,心裡有些不自在,大約是長久以來養成的性子,不習慣彆人觸碰自己。

“皇上,想必您定是有話有問,這裡已經沒人,還請但說無妨。”將心頭的驚意慌忙壓了下去,她定了定神,待將那絲慌張完全掩了下去後,這才十分小心地問道。

嘴角忍不住勾起,殷徹將空了的碗接過,轉身輕輕放在了一邊的案上。

“你果然聰明,朕確實有話要問你。你的薔薇印記是怎麼來的?”忍不住挑高了眉,殷徹緊緊地盯住她,目光深了幾分。

心下猛地一驚,冰塵雪怔忡了一會兒,腦中開始迅速地活動起來,她恍然想起了進宮之前,那殷佐反複叮囑她的事。

隻是,現下卻不知為何,這皇上竟是發現了她的秘密!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又抬眼悄然打量了殷徹幾眼,最後決定暫且先回避了再說!

心下一打定主意,她臉上原本僵硬的表情隨即重新出現了一絲笑容,道:“薔薇印記?冰塵雪並不知皇上這話什麼意思?!”

說話間,雙眼也直直地望進了那雙另?腥ァ?

殷徹聽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了幾聲,他不覺傾身向前了一些,右手突然撫上了她下巴上的那個胎記,嘶啞的聲音清幽地在她耳邊響起:“朕可是親眼所見,那印記就在這兒呢!”

說完,目光戲謔地掃向她,帶著一絲絲詭秘。

身子猛地一僵,她幾乎反射性地推開了他,雙手支在床上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皇上,請您自重。冰塵雪如今就算如何不濟,卻也頂著個堂堂太子妃的頭銜,希望您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行為讓彆人笑話才是。”冷哼了一聲,她忽然有些生氣地喝道,臉上儘是忿忿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