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段秩輕輕應了一聲,接過他手裡的鋼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歸心見他拿筆的姿勢如此奇怪,便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原來這筆是這樣拿的啊,怪不得自己剛才寫字的感覺那般奇怪。
段秩簽好了名字,周歸心又滿屋找東西了,段秩坐在凳子上,看他像隻活潑的小兔一般竄來竄去,難免眼裡帶了幾分笑意。
周歸心這次沒能找到那物什,一回頭,發現段秩還在笑著看自己,惱羞成怒道:“你笑話朕!”
段秩露出了無辜的表情:“我沒有。”
周歸心本來找不到丹泥就煩,知道段秩喜歡自己也煩,現在段秩嘲笑自己無疑火上加油,他丹泥也不找了,闊步走到桌子麵前,把食指放到了嘴裡。
段秩還沒反應過來他想乾什麼,就見周歸心一口咬破了指尖的皮膚,狠狠地在自己的名字上麵印了下去。
段秩看著白紙上殷弘的指紋印,心尖都抽了抽。周歸心渾然不覺,把紙張往段秩懷裡一拍,煩心道:“拿好了,朕遲早還你這錢。”
段秩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周歸心想抽但沒抽出來,警告地喊道:“段秩!”
段秩撥開他緊握的手指,周歸心一貫養尊處優,細皮嫩肉得很,眼下指尖破了一點皮便尤為明顯,像是白雪裡落了紅般刺眼。
“疼不疼?”段秩問他。
周歸心掙紮了一下:“與你無關,放開朕!”
段秩抬眸,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放開了手。
周歸心抽出了手,他生下來便是皇宮內唯一的皇子,長大後成了皇帝,平時連磕到碰到一點都會使福公公一驚一乍地把太醫請來,眼下直接咬破了手指,疼得他暗地裡連連抽氣。隻是麵上還要維持冷淡的表情。
“沒有你的事情了,拿著朕的字據離開吧。”周歸心下了逐客令。
段秩看了他一眼,眼裡盛著滿滿的擔憂:“我去給你找點創可貼來吧。”
周歸心眨了眨眼:“那是什麼?”
段秩給他解釋道:“就是貼在傷口上,保護傷口的。”
周歸心若有所思,這世界的許多東西,確實要比大周方便很多。
段秩見他不再抗拒,便出去給他找了個創可貼回來,周歸心眼裡滿是好奇,伸著指尖,看著段秩將創可貼拆開,然後纏到了自己的指尖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歸心確實覺得沒有那麼疼了。
“好了。那我先走了。”段秩鬆開了手,也不消得周歸心多說,拿了旁邊字據便轉身離開了。
周歸心看著段秩略顯落寞的背影,心下唏噓。段秩為人正直,性格溫潤如玉,對周歸心還特彆好,若不是段秩被設定了成喜歡自己的樣子,周歸心還是相當願意湊在段秩旁邊的。
這想法也不過轉瞬即逝,周歸心很快被肚子的饑餓感牽去了心思,他一路小跑著到了下麵,福公公正指揮著蘇家做事的女傭端飯上來。
周歸心餓得更狠了,迅速洗了手跑去吃飯了。
今日還是休沐,在這裡,周歸心也沒有奏折需要處理,他吃過飯便有些無所事事起來,思來想去,便想纏著太傅讓他給自己講故事聽。
“太傅大人這會兒正在學習呢,”福公公站在周歸心的旁邊,“太傅大人學的是這兒的知識,準備學會了好方便教給皇上。”
周歸心聽他福公公這般說,便“噔噔蹬”地跑去了書房,透過門縫看見太傅奮筆疾書的模樣,一時也不再好意思打擾他,隻能又沒什麼興致地走了下來,攤在沙發上,十分不開心。
想起太傅,他又想到太傅上午想拿扇子卻摸了個空的動作來,又起了去給太傅買扇子的心思。
可是去買扇子又要喊段秩,他方才剛那般對了段秩,這會兒也拉不下來臉麵去找他。
“皇上。”段秩原本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中玩手機的,奈何周歸心頻頻側目偷看他的次數太多,他頓時猜到這小皇帝估計又想找他幫什麼忙了,隻是礙於臉麵不好意思開口。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段秩便主動開了口:“您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周歸心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請他幫忙的事情,幾番張嘴又訥訥地閉上。
段秩看他這般糾結的模樣,輕輕笑了一下,看來這個小皇帝是無聊了,他道:“正好,我在這屋子裡待得也有些悶了,皇上想不想陪我出去逛街透透氣?”
哎呀這個段秩……
周歸心眼睛亮了亮,分明開心得不行,卻還是嘴硬地抬了抬下巴,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讓朕陪你出去玩的話。”
段秩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皇上真是,人美心善。”
可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