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宜回答:“你天天在沐氏,沒有聽到嗎?”
“沒有,是什麼事?”
“傳聞說林悅和你們沐氏的老板訂婚了。婚期在新年。”
“林悅是誰。”
“新晉明星阿,去年模特大賽第三名的那個。”
“不認識。”
路宜幫他添飯:“你做會計都快做成木頭了。你在沐氏沒有聽說什麼嗎?”
“沒有啊,老板也不是天天在公司。”
“這麼說是假的咯,不然老板結婚你們怎麼會不知道。”
立成把路宜愛吃的魚籽挾到她碗裡:“等到新年不就知道了。”
“不過聽說你們老板很花心,三十多歲了都沒有固定女友。”
“有錢人阿,當然都花心。”
路宜笑著湊近了立成:“那你以後發達了,也會花?”
“亂想,你就放心吧。”
沐天齊喜歡的女人都是一個調子的,高挑妖嬈,玲瓏浮凸,無論站著坐著都是風情無限。林悅雖然是模特出身,但是她的瘦削全是表麵現象。模特大賽她隻拿了第三名,但沐天齊第一時間送了999朵紅玫瑰給她,比冠亞軍收到的總和還多。決賽當晚一朵紅玫瑰是一千元,百萬巨款搏美人一笑,全城都驚歎沐天齊的大手筆。
她記得自己在台上鳴謝,沐天齊在台下微笑地看著她,劍眉星目,霸氣十足。兩人之間是媒體的鎂光燈,閃耀炫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第二天她的玉照占據了所有的娛樂版頭條,風頭一時無兩。
可是沐天齊卻沒有立刻聯係她,她當然不會以為沐天齊隻是單純欣賞她的美。但是整整三個月,每一天出門,樓下都有司機接送,各個名牌店輪流送當季的最新款上門任她挑選;又接到律師信說她成名前簽的合同全部作廢,從此恢複自由身;之後廣告商製片商輪番上門,她的第一個廣告是沐氏新開的會所沙龍,全部由律師接洽,廣告費開出她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可是沐天齊沒有露麵,連電話都沒有。接觸所有沐氏的人,從司機到律師,每一個人都隻微笑地告訴她放心再放心,一點口風都沒有。
整整三個月,她像住在雲裡。林悅出身普通,資質普通,唯一可以引以為傲的是還算迷人的外表。雖然隻隔著媒體見過一麵,她覺得自己愛上了沐天齊。
三個月以後的一個下午,林悅獨自在家看雜誌,正看到雜誌上說她將同時有三部戲開拍,門鈴響了。
她把頭發一挽就去開門,身上穿這一件半舊的家居裙子,已經洗得褪了色。
門外站著手捧玫瑰花的沐天齊。
林悅“啊”的一聲驚呼出來,幾乎把門摔到他臉上。然而沐天齊伸手扶住門,微笑著對她說:“林小姐,今天晚上有空賞臉吃飯嗎?”
他的聲音磁性十足,有讓人不可抗拒的,鎮定地力量。林悅記得自己結結巴巴地說:“沐,沐先生?”
“林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林悅失去語言,身體僵硬地讓出一條路。
沐天齊進到客廳,放下玫瑰花,手裡還捧著一個製作精美的方盒,盒子上是當季最紅的服裝品牌。
“林小姐,對不起,我想電話太唐突了,親自上門比較有誠意。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晚上八點來接你,好不好?”
林悅隻剩下一個字可以說:“好。”
沐天齊放下方盒,向她點點頭:“打擾了。”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門。
林悅足足發了十分鐘的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知道不是在做夢。她打開方盒,裡麵是一件湖藍色的薄紗單肩長裙,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的,隨著光線的變化而折射出不同的光澤,拿在手上沒有重量,輕若無物。
連用餐的禮服都替她想好了,親自送了過來,林悅聽到自己的心淪陷的聲音。
晚上八點正,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上來接她。林悅忐忑不安地下樓,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limousine.沐天齊親自下車替她打開車門,待她做好以後再輕柔地關上。
在車裡他坐她旁邊,替她斟了一杯開胃甜酒,遞到她手裡,但是林悅已經醉了。
“林小姐今天晚上很美。”他微笑著說。
湖藍色是最襯她皮膚的顏色,不知道他怎麼發現的。
林悅的臉在發燒,根本不敢看他。
他選的飯店卻不是沐氏,林悅有一些驚訝地看著他。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沐天齊說:“我想第一次約會總要新鮮一點,沐氏的話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他輕扶著她上樓,貴賓電梯直達頂樓的旋轉餐廳,可是餐廳裡麵空無一人,隻有正中央擺了一張兩人座的餐桌。
林悅突然明白了,他竟然包下了整個餐廳!
有樂聲從遠處飄來,林悅回頭看,是一個小型樂隊在露台外吹奏。樂聲隔空隱隱約約的飄過來,似有若無。
沐天齊說:“我已經預點過,希望合適林小姐的口味。”
當然會合適,怎麼不會?他連她想什麼都知道。
那天晚上具體吃過什麼林悅已經忘記了,她整個晚上都暈忽忽的。正餐之後甜點之前他邀她共舞,兩人靠的很近但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的手也一直規規矩矩的。
沐天齊在她耳邊說:“林小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勉強你做不願意的事。”
她突然想落淚,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這樣嗬護過。做夢也好,幻想也罷,她永遠都不要醒來。
午夜之前沐天齊就送她回家,在她家門口道彆,輕輕吻在額頭上。她終於落淚了。
他耐心地等她哭完,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給她,對她說:“睡不著的話打電話給我,這個號碼很少人知道。隨時找我。”
然後全城都知道他們熱戀,她陪他出入酒會,商業慈善活動,手牽手形影不離,搬進他送的公寓,拍他投資的戲,做第一女主角。可是沐天齊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她竟然先熬不住,問他為什麼。沐天齊說:“我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在付出之前先計算會得到什麼,但是這個男人在給了她全世界以後還怕不夠?
當夜他睡在她家,但是沒有過夜。午夜過後他起身穿衣,她在床上撐起半個身體問他:“為什麼不留下來?”
沐天齊回身撫摸了一下她的長發:“太晚了,你好好休息。”
那夜以後沐天齊對她的熱情並沒有減少,他隔三岔五就來她這裡,或者接她去沐宅,但是從來沒有過夜過。
做了一年多情侶,竟然沒有一起吃過早餐。
還有沒有彆的問題,當然有。沐天齊從來沒有說過那最重要的三個字,一次也沒有。媒體已經開始追問婚期,他笑而不答,她隻好放煙霧彈說現時以事業為重。
愛一個男人到了一定程度會想嫁給他,但是這個男人是沐天齊,他不提,她沒有辦法。
林悅自問已經幸運無比,她怕自己不夠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