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 第七章 如果夢醒……(1 / 2)

第七章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

夏容避開了方瑾瑜,她要怎麼解釋?那日她奪門而出的時候有多決絕,怎麼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和周芷萱沒事了?

這固然是她的感情,不需向任何人交代。可是畢竟,方瑾瑜是她的老朋友,她做不到在他麵前坦然麵對自己的善良好騙。

她是鴕鳥,不知就不知,隻要明天不會死,今天就還是不管。

可是終究還是被逮住了。方瑾瑜的電話打來她沒有接,過了一會兒杜平安打來,她接起的時候暗自詫異,這不會是來當說客的吧?

原來是高中同學聚會,杜平安想高中有這麼幾個人在北京,好歹也該慶祝一下。何況方瑾瑜也從美國回來了。

杜平安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有點不自然。夏容沒有發現,她在想,自己要怎麼拒絕呢。

對了,“謝晟揚會去嗎?”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用他做擋箭牌。

“不清楚,怎麼,你就真的因為一顆小草放棄一片森林是吧?”杜平安想夏容怎麼現在越來越沒種了,不過是見個麵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他都結婚生子了,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她不是不知道夏容對於謝晟揚的敏感度有多高,可是這是方瑾瑜發下的請柬,她就是死也要完成他那個願望——“我希望你能和夏容一起來哦!”

杜平安這邊動用了三寸不爛之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歹把她說服了。夏容掛下電話的時候終於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

謝晟揚不完全是借口。起碼,她是真的不想見到他。

那個時候她要做怨婦還是做新婦?總之是不合適。

她拖拖拉拉到了時間點,才踏進包廂裡。裡麵八九個人,倒也都是熟悉的麵孔。方瑾瑜的身側有空位,擺明了就是留給她的。她歎口氣,卻不自覺的看向他的另一側,果然是謝晟揚,他偏著頭在和旁邊的人說話。大家在起夏容的哄說要罰酒的時候,他也略略帶著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夏容不知道是怎麼走到座位上的,又是怎麼拿起酒杯一飲而儘的。方瑾瑜關切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話。而她看著微笑聊天的謝晟揚,心裡忽然就生起了憤恨。

是啊,憑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坐在這裡,當她不存在一般!

她垂下眼來,不再看他。

不知不覺的一杯接一杯,直到方瑾瑜將她的杯子拿開放到另一張桌子,拍拍她的肩:“夏容,你要醉的,彆喝了。”

謝晟揚此時方才轉過頭看她一眼,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看著他,他隻是已經沒有勇氣看她了。他身上扛著一個家庭,一個女人一個孩子,他還有什麼資格讓她對自己還有惦念。

就是這一眼,她眼底的溫柔、迷茫、恨意一如清泉一樣映在他的眼裡,勾起他同樣的情緒。她的眼,是一片無邊的海。一望進去,就迷失了自己。

他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後悔和掙紮,已經是呼之欲出的困獸,何必再受撩撥。

慶幸的是,他們不是常常見麵。

夏容想,一個曾經愛了8年的男人,一個非她不娶的男人,如今看她的眼神,隻有一個他人丈夫的鎮定和抗拒,哪有當年對她的如癡如狂。

散席的時候,周芷萱來接她。她已經有些許醉態,周芷萱看她走來的模樣,一個箭步衝上去摟住她的纖腰。

她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想著,真好,我還有這麼好一個男人對我死心塌地。

方瑾瑜擔心的望了望這邊,周芷萱不是不知道方大少的名號,他不動聲色的吻上夏容的額頭,“寶貝,我們回家了。”

方瑾瑜在原地發呆,這個周芷萱,真的愛她嗎?他用一個男人的眼光看過去,總覺得不全是假。那麼自己,還有機會嗎?

方瑾瑜回家之後,媽媽一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爸爸早幾年過世了,媽媽一個人就守著這個大房子,一定很寂寞吧。他眼睛有點模糊,牆上的液晶掛鐘卻告訴他,已經淩晨一點了。媽媽的生物鐘就是10點鐘一定要睡覺的。想必是為了等他,才留到這麼晚。

他走過去,把外套掛好,摟住一直微笑著看著他的媽媽,“媽媽,我想留在國內發展了。”

媽媽自然是高興的,這個兒子一直喜歡國外,年年催都催不回來,人家都說養兒養老,她倒好,衣食無憂的生活雖然沒有不順意,可是見不到兒子,有這些有什麼意思。

“想到了要做什麼嗎?媽媽幫你安排。”兒子這些年在國外學的到底如何她不知道,但是方家這點名望還是有的。他肯回來,做什麼還不是看他喜歡。

“我想進自家的公司。”媽媽有點愣住。家裡就他一個兒子,這些家業本該他繼承,可是這些年來,方瑾瑜不愛做一個坐享其成的繼承者,方媽媽疼著他也就由著他了。兒子忽然間轉變這樣大,又是這麼乖巧順人心,她隻覺得兒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兒子,你失戀了?”兒子這麼優秀,雖然這個問題很傷自尊,但是方媽媽還是問了。

“媽媽你想到哪兒去了,戀都沒戀,哪來的失?我洗澡去了。”方瑾瑜按下心頭的異樣,轉身進了臥室。

方媽媽看著他的背影,幽幽歎了口氣。她這萬般都順意,偏偏這個兒子,老大不歸,這麼多年了,媳婦也不見一個。

有親戚說要安排相親,對方姑娘也是極好的,結果他見了一次也沒有結果,還說再也不必安排了。

多少親戚在背後說瑾瑜是不是現在流行的同性戀,把她氣了個半死。

她自然不信,也不敢多問他,可是心裡總像是堵住了什麼。

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麼,為什麼要一個個獨身,丁克,那有什麼好的?連做伴的人都沒有。現在是還年輕,可是總有一天會老,總有一天也會希望有個人在床前叫你一聲媽。

她當年順應心意嫁到方家來,操持家事,相夫教子,她並沒有覺得不好,這些就是她的天啊,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可是這些道理,不到一個年紀,又怎麼會明白。

方瑾瑜回國發展了,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夏初,想不到她竟然也說近期有回國的打算。方氏有意要對公司進行洗牌,這個時候,如果有學經濟出身的夏初幫忙,自然再好不過了。他於是熱情邀請她加入他的公司。

夏初在美國讀的是MBA,一去幾年,學校課業壓力特彆大,而到了假期就和許多留學生一樣,尋找各種兼職的工作。她覺得辛苦,可是也很充實。

當初一心要往國外跑的人,現在也開始覺得落葉要歸根了,外國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她這一生所堅持的,所喜歡的,都在隔了一個大洋的中國。

方瑾瑜和夏容一起去接機,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討論一會兒要去吃什麼。夏容擔心夏初會不會不習慣中國菜了,還是吃西餐穩妥點。方瑾瑜就笑,“夏初自己在美國還常常做菜呢,做的好吃極了,她哪裡會不習慣?”

最後定下來是去一家上海餐廳,新開的,方瑾瑜覺得那裡的菜做的很不錯。幾次想拉夏容來,都被她推說忙,這一次,看她還怎麼推。

很多年沒有看著一個人好像照鏡子一樣了,夏容看著迎著自己走來的夏初,她變白了,瘦了,臉上還是自信洋溢的笑臉,一雙眼睛卻有重逢的驚喜。這就是那個熟悉的夏初啊,她尖叫一聲朝她飛奔過去。

方瑾瑜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在流淚,歡笑,然後看她們擁抱到一起。他隻覺得好幸福。幸福到不敢打攪。

周芷萱坐在李流清對麵,微微笑著,“李小姐對於這個投資案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我們可以再商量的。”

李流清攪動手中的銀勺,“這個投資案很吸引人,但是我想我還需要和父親商量一下才能最後定下來。”

這個合作案他已經做了這麼久了,如果不是因為周氏此時資金周轉出現問題,他怎麼會來和李家合作,李流清和李青青可是堂兄妹,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底細。

李家這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

他維持微笑,“那是自然的,理應如此。”

李流清看似無意的說,“好久沒鍛煉了,這周要去打打高爾夫了。”

周芷萱不會不明白這裡的含義,他趁勢約了她。

李流清沒什麼不好,長相漂亮,雖然沒有什麼大腦,但是對於這種家境出身的人來說,大腦根本不重要。

李氏會把這麼大的合作案交給她負責嗎?不可能,但是既然把她放在了台麵上,那麼含義就很明顯了。

這份合作案李氏已經不吃虧,可是李氏一直不鬆口,遲遲簽不下來。如果不是需要借助李氏特殊的背景,周氏一貫的作風早已改投彆處了。

他咬咬牙。

一大清早夏容就已經被周芷萱穿衣服的動靜吵醒了,她迷蒙的睜開眼,液晶鐘告訴她現在才6點半,這可是周末誒。

“你起這麼早乾嗎啊?”

“去打高爾夫,約了客戶了。”

“可是現在還很早啊。”

“生活不易啊。”他俯下身子親了她,幫她掖好被角,然後背著竿子出門了。生活不易啊,他想起剛才那句話,不由扯起了嘴角。當然不易,所以他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李流清一身清爽打扮,青春活力,身材又好,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迷人春光。周芷萱是個正常的男人,他看著這些,不是沒有被誘惑到,可是他也畢竟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夥了。

他想,夏容雖然沒有這麼火辣的身材,卻的確有種溫潤,讓你不自覺就會舒服起來。而且,是給他一個人看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是微微的魅惑表情。

李流清把這個表情收入眼底,這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她從小就知道,男人反正都是花心的,就像她爸爸,還不是在外麵有好幾個情人。媽媽起初也會鬨,後來就不管了。

男人要花心,這幾乎就是顛撲不滅的真理。可是女人要懂得取悅自己。隻要他還承認自己的身份,還供養著自己,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實在恨,就花他的錢好了。

李流清沒有想到這次爸爸會把周芷萱推到自己麵前。她是不介意和一個老男人結婚的,也不介意和一個毛頭小夥結婚,隻要能夠繼續維持她固有的奢侈生活,對方怎樣都無所謂的。

可是第一次見麵她就知道,男人對自己的老婆或許會有虧欠,對女兒卻一定都是愛護。爸爸用男人的眼光過濾過的人,果然是一個不錯的男人。這樣一個翩翩公子,是出乎她意料的。李青青的忠告她也就置之腦後了。

她對他百般暗示,他有禮有節的退卻,今天這樣打扮,似乎也隻是為了在他麵前一展風采。李流清的腦袋裡想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哪根線不對,為什麼彆的男人這個時候應該要兩眼放光,他卻還能鎮定自若。

這是一個修煉了多少年的禍害啊。她隻覺得他和彆的男人不一樣,卻不知道,這一點不一樣才最為可怕。

“你真的想嫁給他?”李青青認真的問她。她有點懊惱自己當初多事,不該將周芷萱這個人放進堂妹的記憶中。

“嫁給他沒什麼不好。我們什麼地方都很配,而且,他長得很好看。”李流清眼裡有眸光流轉。

“他有女朋友。”

“誰說不能分的?”

“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

李流清有點喪氣,“聽說是很恩愛的,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可是,我真的喜歡他啊。”

李青青想起夏容的模樣,不算精致的臉上,卻自有讓人安心的神態,再看看芭比娃娃一樣的李流清,她覺得周芷萱喜歡的,大概隻會是夏容。

“你不是非要嫁他不可。強強聯合的婚姻能不能有幸福我很難說,但是,一個男人的心不在你這裡,家族施加壓力勉強結合了,他還是會去偷歡。”

李流清聳聳肩,表示不在乎。

“芷萱,那個投資案進行的怎麼樣了?”周魯奇看著自己的孫子,新近加入這個大家庭的周芷萱。他覺得他不會讓自己失望,他比自己當年還要狠,不然自己也不會將那麼大一家醫院交給他打理,雖然對於周氏而言,醫院不過是副產業。

“我想我們給出的條件已經很優越了,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周芷萱畢竟是懊惱的,這個案子他跟了很久了,李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吧,竟然遲遲拿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