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拿起襯衫,拉起吳哲的胳膊擦了擦雨水,又擦了擦自己的臉和胳膊,說就你小子賊,彆人都是壞蛋,彆不識好歹啊你。
這時候攤主的聲音響起來了,兩位要不要加香菜?
兩碗都加,袁朗笑著向攤主點點頭。
你不是討厭吃香菜麼?吳哲問。
袁朗笑著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餛飩上來了,他用筷子一根一根香菜挑到吳哲碗裡。
他說,吳哲,我怎麼好意思讓餛飩師傅給你多加香菜?如果把我的都夾給你,你不就可以多吃香菜了。
吳哲用胳膊肘倒了倒袁朗說,爛人,哪有你這樣A餛飩師傅的。
袁朗湊到他的耳根說,還不是都因為喜歡你這小子。
袁朗是個軍人,不會說愛,從來不玩浪漫,但是吳哲明明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對他的愛,早已浸入心骨,難以割舍。
那個時候吳哲看著碗裡白白的餛飩和那漂浮的香菜葉心裡是慢慢的感動,袁朗挑好香菜的時候卻被吳哲抓住了手,握得緊緊的,掙脫不開。
吳哲頭壓得低低的,看著碗裡的清湯,餛飩湯的熱氣讓他的臉看起來不太真實,吳哲小聲地說,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旁邊的小情侶走了,餛飩攤就剩下吳哲一個人。
他靜靜地吃著餛飩,聽著棚子外的雨聲漸漸變小。
眼淚不小心滴在眼鏡片上,吳哲沒有抬頭,伸手收了眼鏡,插在胸前的口袋裡。
袁朗已經失蹤十年了,那次回部隊以後,就立刻接到一個抓捕跨國毒販任務。袁朗就是在那次任務中失蹤的,整整十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任何音訊。吳哲曾經問過鐵隊,總被說是高級機密而被拒之門外。他恨過,掙紮過,人前卻依舊是笑臉相迎,他總是拍著許三多的背說,隊長那個妖孽怎麼可能就隨便死掉。
他的隊長,可是有九條命的狐狸。
其實吳哲沒有說錯,袁朗後來秘密地逃了出來。
敵方在他體內注入了有毒的化學物質,讓他廢了一雙腿。袁朗聯係到鐵隊後一直住在軍區的附屬醫院,並囑咐鐵隊不要讓那群南瓜知道他這樣。鐵隊說你還真忍心。袁朗笑了笑說,我怕我這樣會沒有辦法讓他們訓練,尤其是吳哲,看我這樣還不知道鬨成什麼樣子。
沒想都一瞞幾年過去,袁朗經常在下午曬太陽的時候看著自己的雙腿發呆。
作為一個軍人,他什麼都不怕,都會去勇敢麵對麵對,哪怕是瘸了腿,甚至是丟了性命。但是,作為一個戀人,他沒有辦法麵對吳哲。吳哲還年輕還有大好時光去實現他自己的夢想,他不想因為這樣讓他擔心,或者令他任性地放棄他努力奮鬥的來的東西。
他不會給他機會。
他沒有忘記吳哲說過的,隊長,以後我就跟定你了,你走哪我跟哪。
十幾年過去,在軍區醫院,憑著堅強的毅力和不懈地康複訓練,袁朗的腿漸漸有了起色,甚至可以下地,憑著拐杖可以走動。
吳哲的餛飩吃著很難受,看著湯底他覺得他當時就不應該進來坐下。
美好的回憶,沒想到反而更傷人。
吳哲站起來正要付錢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板,照例一碗餛飩,加香菜。
吳哲回頭,那個人就像是夢境一般出現在他眼前。
男人顯然已經衰老很多,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淺的皺紋,雖然拄著拐杖,背卻依然挺直如當年。
吳哲看著他,眼淚充盈了眼眶,熱熱地讓自己睜不開眼。
袁朗。
他叫他的名字。
男人微笑著回頭看見他,有些微愣,隨即麵色又緩和下來,朝他點了點頭。
雨停了。
我們的愛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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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7
1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