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怪呢!”聽到自己心愛的人那般說,薑鬱娘嘟嘴得望著他爭辯:“這是我家傳的東西,名叫暖玉。”
暖玉……
葉瑞要的就是這個吧?韓少延暗自沉思著,要是有了它葉瑞就不會整天咳嗽,一年四季關在院中了吧?
安樂坊,薑家的院中。茂密的槐樹為樹下的人兒鋪下一片陰涼。
薑鬱娘細細摩挲著柔軟的裙邊,溫柔的笑著。
那端坐在床上著著雲錦裙兒的女子,一臉甜蜜的偷偷掀起一片懸掛在頭上的簾兒,。
木窗上貼著的紅雙喜的窗花,還有一直在燃燒的喜蠟,似乎都在預示著什麼。
這時,門“吱”的一聲被一個著新郎衣裳的男子打開。
她趕緊把簾兒放下來,等待著誰掀起她的蓋頭。
……
“喵~”隔壁王嬸家家養的貓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對著她叫了一聲,把她的遐想打斷。
“看我……”似乎覺得不好意思,薑鬱娘忙捂住燙紅的臉,不由得啐自己一口,“在想什麼呢。”
隻是,再漂亮是衣服也是要穿給喜歡的人看才歡喜吧?
薑鬱娘正想著心事,卻聽見瓷碗摔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短而促急的咳嗽聲。
“雲淮!”薑鬱娘急忙丟下繡針,向裡屋跑去。
薑鬱娘的妹妹雲淮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自小聰慧,家中藏書都被她讀遍,這兩年連少延的書也被拿來一一看完。有時候對起詩來,少延也對她不過。
隻是兩年前一場風寒後,卻是時常咳嗽。近日裡人越發消瘦,大多時光都是在床上渡過,這對於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又是怎樣的寂寞、孤獨?
還未進屋,便是一陣壓抑的咳嗽聲。似乎是知道姐姐要來似的,隱忍著,不讓咳嗽的聲音聽來過於嚇人。
但顯然這是沒有用的。
薑鬱娘進門便看見臥在床上的妹妹臉色嫣紅,仿佛搽了胭脂似的,看起來倒是分外動人。
隻是薑鬱娘知道妹妹那臉上的不是胭脂,是她正在消逝的年輕生命。
“姐姐……咳咳……”薑雲淮想要說話,卻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薑鬱娘連忙端來溫水,喂妹妹喝下。
半晌之後,薑雲淮才平靜下來,道:“姐姐,我沒事了,你出去做自己的事吧。”
“雲淮。”薑鬱娘頓了頓,望著妹妹潮紅退卻的臉後,唯留一片蒼白,狠下心道:“你還記得前些日子那個大夫說的話麼?”
“姐姐,不行!”薑雲淮有些用力的說,卻又引起一陣咳嗽。
“姐,那是爹娘留給你唯一的嫁妝,況且那又是你送給少延哥哥的信物,怎麼能再去要回來呢?”雲淮著急的拉著薑鬱娘的手道:“更何況那江湖郎中的話如何信得?”
“雲淮,彆說了。”薑鬱娘自顧自道:“我去問問靳姑娘。”
“姐……”薑雲淮看著挑簾出去的姐姐,不由又是一陣咳嗽。
薑鬱娘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靳思寒的話。
——你妹妹的病是邪氣侵入臟腑,那大夫的話倒也沒說錯,你那塊暖玉卻是很好的藥引。
薑鬱娘坐在院中,一直待到天黑,才下定決心。
明天去山上見少延吧,他會體諒的。
薑鬱娘捋好了被風拂亂的發絲,輕輕一笑,少延呢……
薑鬱娘剛準備起身回房,卻見對門韓少延家中隱約有燈火。
是少延回來了嗎?
薑鬱娘這樣想著人已經向對麵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