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手裡極缺各類人才,於是雲舒點了點頭道:“沉穩內斂,所學甚廣,倒是可以一用。那就跟在你身邊,當個書記員,先學習一陣。”
呂長史趕緊應下。
他雖然有文人的清高,但也更憐惜有學識卻鬱鬱不得誌的學子。
除了丁嘉禾外,這次麵試的人當中,還有十多名讀書人,隻是他們最多隻考到了童生,無法跟丁嘉禾想比,於是雲舒也沒有直接定下他們。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十五六歲的孩子,想要來王府當親兵,被雲舒給拒絕了。
直到看到這些半大的小子,雲舒才想起來問負責人員統計的曹誠,“現在西州城十八以下的少年,都在乾什麼?”
曹誠顯然之前已經有了準備,聞言連忙說道:
“殿下,屬下早就想說了,咱們雇傭人乾活的年齡,可不可以往下降一點,至少放寬到十五歲吧。
就算是軍中,也沒有說必須十八以上才參軍的。我是十七入的營,蕭將軍更是十五就到了軍中。
咱們把年齡卡在十八以上,還讓挺多百姓不滿的。”
這倒是雲舒沒有考慮到的。
受現代不可以雇傭未成年思想的影響,雲舒總覺得不足十八的,都算是孩子,不適合乾這樣的重體力活。所以不管是挖渠、挖煤還是運土,他規定的工人年紀都在十八以上。
而這個時代的人,哪有這個講究。農家的孩子,更是早早就下地乾活了,也就是他們剛來西州,還沒有地,不然也不能這麼閒著。
曹誠接著說道:“之前的西州百姓冬日裡還有些活乾,但後來的那些人隻能等著我們分派活。十八以下的那些小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沒法跟著其他人一起做工,就整日無所事事、四處溜達,屬下擔心時間久了,會鬨出什麼事來。”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曹誠剛說完,門外有人前來稟報,說東大街有人聚眾鬨事。
平日裡這種事都是蕭謹行負責處理,但是蕭謹行這會兒帶人出了城,已經幾日未歸。這下,就隻能報給了負責治安的曹誠。
曹誠正要出去,被雲舒叫住,“我與你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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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街此刻聚了不少人,而且年紀都還不大,俱是十三四至十七八的少年,畢竟大人們此刻都有活要乾。
本來兩夥人還在打著架,直到聽到有人高呼一聲“殿下來了”,他們趕緊住了手,四散開想要跑,然而剛跑兩步,就被親兵給圍了,隻好蔫頭耷腦地站回原地。
不少人臉上都掛了彩。
曹誠上前斥責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高聲說道:“大人,是他們先動的手。”
另一番不甘示弱,“這又不是你們的地,憑什麼不讓我們呆在這?”
眼見兩方又要吵起來,曹誠趕緊嗬斥,“都閉嘴!”
等到曹誠問清楚,才發現這些人真的是閒出屁來了,屁大點事都能打起來。
這些人閒得四處亂轉,正好撞見了蕭將軍率眾出城,當時所有將士俱都身穿鎧甲,騎著高頭大馬。駿馬的馬蹄聲,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他們心頭上。
這般大的少年,正是熱血上湧的時候,當即決定要練好武藝投身軍中。
而東大街這裡正好有一處高台空地,原先也不知道用來乾什麼的,但被這些人發現後,就聚集了幾十名少年,到這裡來“練武藝”。
原先也沒什麼,但是今日他們這波人來得有些晚,高台就被另外一波人將給占了。於是兩夥人為了爭地盤,就打了起來。
雲舒聽完,滿臉黑線,這廣場舞大媽搶地盤的既視感也太強了。
有雲舒在,架自然也打不成了,武也不能練了。
雲舒看著這一個個少年,也終於明白,得找點事消耗消耗這群少年人旺盛的精力。
“你們隻想投身西州軍?那有沒有興趣跟著我?”
這些少年陡然聽到夏王殿下的聲音俱是一愣,隨後又趕緊紅著臉低頭,因為夏王殿下正滿臉和氣地衝著他們笑。
其實雲舒並不比他們大幾歲,但是這些少年就是從雲舒的身上看到了屬於長者的慈愛,兩邊領頭的少年結結巴巴回道:“願、願意。”
“那你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井渠附近種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