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嘻嘻哈哈的和一群王孫公子路過,忽聽有人叫自己,便向那人看過來。
孟楊和薑玨站在一起,賈寶玉見過薑玨,雖已忘了他的模樣但仍覺得眼熟,是以他先看向薑玨:“可是這位公子在叫我?”
賈寶玉旁邊一個舉止傲慢的人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攪國舅爺的興致?”
孟楊冷冷瞥了他一眼,向賈寶玉道:“我聽他們在叫你國舅爺。”
孟楊的長姐是皇後,他們一母同胞,他的樣貌也不差,隻是氣勢淩厲讓人覺得他很不好惹,再好看的臉賈寶玉也不願意多看:“我並不認識你。”
同王孫公子們喝酒取樂便罷了,若還要應付不相識的人,賈寶玉就很不耐煩了,但是孟楊穿著打扮皆是不俗,賈寶玉雖說厭惡世俗經濟學問,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隻能耐著性子和人說話,沒有拂袖離去。
孟楊自然不知道寶二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賈寶玉,道:“我倒不知道,我們家何時又添了你這個兄弟。”
孟楊好歹是從小在京裡長大的,縱然離京幾年,這些王孫公子也還沒忘了這張臉,此話一出便有人從記憶裡扒拉出來這張臉,忙上前笑道:“侯爺玩笑了,我們不過是私底下鬨著玩罷了。”
“鬨著玩啊,好啊。”孟楊皮笑肉不笑道,“明日我就勞煩家母遞牌子進宮問問皇後娘娘,這個玩笑好不好笑,你覺得怎麼樣,國舅爺?”
說到最後三個字時,他看向了賈寶玉,賈寶玉嚇的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已然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強撐著道:“不過……不過區區小事,哪裡敢勞動皇後娘娘……”
薑玨出聲道:“侯爺息怒,寶二爺說的是,皇後娘娘乃是國母,上要侍奉陛下起居,照顧皇子公主們,下還要體恤萬民,的確沒有閒工夫操心這些小事。”
“也是。”孟楊道,“娘娘忙得很,不能拿這些小事去煩她。”
孟楊又笑眯眯向眼前的這些王孫公子道:“小事而已,彆放在心上,你們繼續玩。”
丟下這句話,孟楊和薑玨揚長而去,徒留在場的王孫公子忐忑不安,麵麵相覷。
某個沒腦子的人打破了這方安靜:“不是……他們是什麼意思?怎麼就叫他們走了?”
賈寶玉苦笑道:“我恐怕是惹禍了。”
“什麼?”
賈寶玉搖頭:“薛大哥哥,你彆問了。”
……
孟楊喝了酒,薑玨擔心他騎馬有危險,就讓下人牽著馬,他們倆走著回薑家,也好散散孟楊那一身酒氣。
孟楊念念有詞道:“國舅爺呀,嘖,賈家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薑玨倒是不以為意:“也不隻賈家,陛下後宮的妃嬪,哪個家裡許都會被這麼叫,戲言罷了。”
孟楊撓撓下巴,道:“那隻能怪賈寶玉倒黴,被我給撞上了。”
“這事往大了說是賢德妃覬覦後位,賈家為臣不正。”薑玨道,“賈寶玉是倒黴的很。”
孟楊道:“你同情他?”
薑玨老實道:“我想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孟楊大笑,“那你還勸我?”
“我明明是在幫你。”薑玨道,“此事雖說於禮不和,可到底是個小事,陛下也不會真因為這事治罪賈家,說不定哪日想起來還要嫌你心眼小,倒不如暫時按下,到時候一並發作。而且,在那之前,賈家人還得上趕著去你家賠罪,你不想看看嗎?”
孟楊認真問道:“你們讀書人都這麼小氣嗎?”
薑玨道:“我是商人,商人逐利,我會讓自己吃虧嗎?”
孟楊讚同道:“虧當然是要彆人吃的。”
敲定了要讓賈家吃虧的基本準則,孟楊的酒氣也散的差不多了,兩個人上馬朝薑家而去。
不過一日的功夫,隨從當然不可能查到太細微的小事,隻能查到賈府裡頭人儘皆知還沒傳到外頭來的事,更細致的還得慢慢查。
孟楊喝著醒酒湯,連連驚歎:“寧府比榮府人少,但熱鬨可大得很呐,公公和兒媳婦……嘖嘖,這麼一對比,賈寶玉也就是睡個丫鬟,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倒是小事了。”
“真不能理解你們世家貴族。”薑玨道。
“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要是敢……”孟楊抖了抖,“我爹一定會打斷我的腿。”他擺擺手,“不說這些晦氣的,你沒聽到嗎?賈家人人都知道寶二爺是定準了林姑娘的,兄弟,你媳婦要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