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好擠。
好硌。
早上六點四十,阮眠的生物鐘準時響了。
他睡得很難受,渾身不舒服,老覺得自己靠著一團火,他一動一躲,那團火就緊緊跟了上來,從後麵又把他給抱住了。
阮眠迷迷糊糊的,感覺背上背了一座山,一整個晚上都累得慌。
昨天晚上他入睡有點艱難,因為路嶼森的存在,他的大腦格外清晰,聽催眠曲也沒用,後來乾脆用手機刷起了攝影論壇,之後怎麼睡過去的他就印象全無了。
阮眠睜開眼睛,手冷不防觸碰到一個溫熱物體,一條堅實的手臂入眼,他瞬間清醒大驚,遲鈍的想起來是路嶼森。
嗯……這人是八爪魚嗎?簡直是把他當成玩偶或者被子在摟啊!
阮眠試圖輕輕拿開他的手臂,剛動了下,身體就漸漸僵硬了。
嗯……有一把凶器正很有精神地抵著他的不可說位置。
難怪夢裡一直硌得慌!
阮眠整個人都淩亂了,如果路嶼森此時醒來,一定能看見人類的臉頰紅得能與番茄媲美的場景。
阮眠腦中不斷閃過表情包,他的庫存海量,一個人就能翻越厚牆與海外知名腦殘對戰,曾經為某表情包大戰提供了半壁江山。
但此時,他腦中的表情包全是非常的單一的一張張的“臥槽”、“臥槽”、“臥槽”,非常匱乏!!!
因為感受到那凶器之後,他的凶器也要出鞘了。
躍躍欲試,蓄勢待發!!
路嶼森睡眠淺,不滿的含糊道:“彆動。”
男人早晨的嗓音帶著點睡意,又有點暗啞,因為姿勢的關係,這把要命的嗓音直接鑽入了阮眠的耳朵裡。
阮眠要崩潰了。
他一骨碌兒爬起來衝向了洗手間。
路嶼森半睜開眼睛看了下,遲鈍的意識讓他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阮眠,模糊的想:這個小朋友尿急?
很快,他又閉上眼睛想繼續睡過去。
枕頭上有一股香味,可能是牛奶沐浴露,是小朋友的味道。
路嶼森有點睡不著了。
難得一覺安慰睡到天亮,路嶼森覺得有昨晚那瓶紅酒的功勞。他起來後先走到客廳拿回手機給藍啟明打電話,讓他聯係酒莊給自己送幾支過來。
這天有工作,去《Lady》拍攝內頁封,團隊由Forest全權安排,僅模特是最近秀場上大火的新麵孔。藍啟明那本彙報安排,路嶼森就開著免提去洗漱。
等他講完這通長達十五分鐘的電話後,才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讀消息。
他匆匆瀏覽了一通,直接無視了阮春,反而看著阮眠的露出點笑意。尤其是那幾條誇他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小朋友心中已經有了這種高度,不知怎地心情愉悅。
作為一個出色的攝影師,路嶼森從不缺乏自信,擁躉太多,他早已習以為常。不過作為一個臨時的監護人,一個哥哥,能得到小朋友的崇拜,他很高興。
“早。”路嶼森換好衣服下樓。
阮眠正在洗碗,背著他說了一句:“早、早。”
少年人背影纖瘦,骨架還未完全長成,阮眠係著圍裙的腰顯得單薄,還是個懵懂的小屁孩。
路嶼森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長腿一邁走到餐桌旁坐上,氣定神閒的回複阮眠的微信。
RIF:是嗎?那麼你是比較喜歡路嶼森的照片還是路嶼森的臉呢?
阮眠褲兜的手機響了。
他擦了擦手拿出手機一看,抬頭看了看路嶼森,很快就低下了頭回複,看起來有點像做賊心虛還要故作鎮定。
sleeper:都喜歡都喜歡!這不影響吧,他長得好看,也很厲害!【瘋狂打call.jpg】
sleeper:【舉手扭動我的水蛇腰.jpg】
sleeper:來嘛,一起粉。【勾手指】
路嶼森早關了靜音,看著消息一條一條崩出來,憋著笑不動聲色的回複。
RIF:是啊,世上竟有如此完美之人,粉了粉了。
然後他關掉了屏幕問阮眠:“這麼早就發信息,你女朋友?”
阮眠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裝回去忙不迭點頭:“嗯?……嗯。”
“好了。”路嶼森走過去揉他的頭發,“走了,今天很忙。”
阮眠快速取下圍裙又回屋去拿了相機,不敢耽誤一分一毫。
兩人下樓後依舊是路嶼森開車,昨天人多,路嶼森他們開的不是那輛跑車,換成了商務車。
阮眠還記得早上那一幕,下意識就去開後麵的門。
路嶼森不滿挑眉:“你當我是司機?”
阮眠:“……沒、沒有。”
路嶼森:“坐前麵來。”
等阮眠上了車,路嶼森又道:“我怎麼覺得你總是很怕我?”
阮眠:“沒、沒有啊。”
路嶼森:“是嗎?你來這麼幾天,連一聲哥都不叫,還不是怕我?”
阮眠漲紅了臉,他其實是覺得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樣子,叫哥哥什麼的也太不正規了。還有就是他有點不好意思,小時候也就短暫的相處過,事隔這麼久他都成年了,真的有點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