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自從他來A市之後就一切無憂,什麼都被路嶼森安排得妥妥當當,而且昨天出了那種事路嶼森也根本沒怪他還安慰他,阮眠就當真覺得自己有點不對了。
他眼睛黑亮亮的,有點羞怯,彆彆扭扭的喊了一聲:“哥、哥。”
路嶼森係安全帶的手一滑,心道這也太乖了吧。
他以為阮眠會叫一聲哥,卻沒想到得到了一句疊聲的哥哥,兩者之間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難怪阮春那麼護弟狂魔了!
阮眠:實際上我隻是結巴……
車子發動後,路嶼森道:“聽說你要搬出去。”
阮眠昨晚看見了阮春發的短信,知道會有這麼一出,就應了聲,心裡忐忑不安的。
他有預感這事兒多半黃了。
路嶼森目不斜視的否決了:“原來是真的。是不是有哪裡不習慣?”
阮眠:“沒、沒有。很好,沒不、不習慣。”
“這樣啊。”等紅燈的時候,路嶼森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漫不經心道,“那麼……小綿綿,你的想法被正式否決了。哥哥們不同意,知道了嗎?”
阮眠:“為、為什麼啊。”
他從路嶼森這句話裡聽出了強烈的求生欲。
路嶼森笑:“沒有為什麼。年紀大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哦。”
果然不會解釋啊。
路嶼森補充:“小朋友沒人權的,不接受反駁。另外你借錢的數目太大,也沒戲。表現好我就給你加工資。”
阮眠:“……”
憑那點工資他要什麼時候才能買回那幅畫啊!!
*
接下來的幾天路嶼森都很忙碌,有兩天都沒回家。
阮眠把器材、參數等憑自學了解了個遍。他記憶力好,加上肯用心去學,論壇都被他翻爛了,漸漸地又開始主動跟著阿雲混。
阿雲每天早上來了會負責給許書書按照她的習慣準備好咖啡,然後彙報工作進度,如果有拍攝就會主動和客戶接洽,並商討方案。拍攝時打反光板打燈是基本功,還會根據許書書的特殊喜好及時準備需要的道具輔助拍攝。拍攝完畢後清洗現場,有需要的話給客戶回放原片並備份。最後收拾好所有器材,包括主相機、備用機、電腦及鏡頭等。
器材的保養維護是每天必做的,阿雲一邊小心翼翼的做保養,一邊給阮眠提問,阮眠一一回答,進步很快。
阿雲說:“光背參數認器材也沒有什麼用啊,你有沒有試著自己拍?”
阮眠點頭。
不過他覺得自己身為助理可能對拍攝的學習是其次,所以除了那天拍多肉,他很少會有目的性的進行拍攝。
說到這裡,阮眠拿出了他的“殘幅”機,要給阿雲欣賞照片。
阿雲看到機子,嘴角抽搐:“這就是你新買的?”
“對。”阮眠不覺得半畫幅相機不好。
阿雲說得很委婉:“綿綿啊,你這個相機在整個Forest也找不出第二台來,你學習不好的啊。大家的鏡頭都是全畫幅的,沒辦法和你換頭。而且除了路嶼森大家都是感動黨,鏡頭和你都不通用。有些牛頭不是貴得離譜就是絕版,我來的時候為了用他們的鏡頭直接滅門了。”
這個阮眠倒是聽得懂。
牛頭就是素質極好的鏡頭,狗頭就是素質不太好比較雞肋甚至很差的鏡頭。
比如他手裡這一隻。
“我是,助、理,應該、不,不用吧?”阮眠還是不太理解。他認為助理隻要了解器材和基本知識,即使解決攝影師的需求並眼疾手快的給予支持就行了。
“不想做攝影師的助理不是好學徒。”阿雲滄桑點煙,“尤其是在Forest這種平台,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些專業院校攝影係畢業的為什麼要甘願給大佬做助理?因為跟著他們能有更好的發展機會學到更多的東西。比如藍啟明吧,他以前也算是小有名氣過,在新人攝影大賽是個出頭鳥。”
阮眠眼睛漸漸瞪圓了。
阿雲繼續道:“他跟著路老師,什麼都乾,還不是想得到路老師的提點。最近半年他的機會挺多的,好幾次路老師直接給他署名攝影師,還會讓他拍攝。這就是大佬指路。”
藍啟明原來是這樣的身份啊,不僅僅是助理,是一個未來的攝影師?
難怪那天路嶼森會對魏千九說要培養自己,原來不是用來激怒魏千九而已,是真的有那個打算,這就是助理的職業之路嗎?
那麼藍啟明對他有敵意也就說得過去了。
“你剛來,路老師就直接讓你先學習,沒讓你乾臟累活,大家都明白著呢。”阿雲說,“除了你彆人哪裡有這個待遇,明擺著培養你。所以你還是直接上全幅吧。”
阮明聽得羞愧難當。
他是走後門憑關係進來的,大家都知道。
他何德何能?
“你拍的照片在裡麵?”阿雲沒注意到他的情緒,打開照片。
“嗯。”
那一張張多肉植物的照片出現在屏幕裡,阿雲沉吟翻看。
阮眠趕緊指出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張希望阿雲可以提點:“這、這張,怎麼樣?”
綠色的熊掌形多肉栽在黃色的搪瓷小盆裡,背景是雜亂的桌麵,光圈用得很奇怪,除了第一片葉子其它都是虛的。要命的是,桌麵的雜誌封麵恰好是大紅色,這種對比格外活潑喜慶。
阮眠還用這張照片做了手機屏保。
阿雲額頭跳了跳,看他那麼興奮,憋出一句:“簡直是,毒、德、大、學。”
毒德大學?
阮眠喜滋滋的挺了挺背。
就衝這評價,他覺得他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