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嶼森一行人先出發,阮眠一個人趕下午的飛機。
他抓緊時間買好自己的裝備,行李箱什麼的來A市才用過,都是現成的很方便,即使這樣時間也像流水一樣抓不住過得飛快。出發前擔心有遺漏,阮眠還檢查過好幾遍。
他下樓的時候沒想到老吳已經在樓下等待了,要送他去機場。
“路先生說開自家的車去快一點。”老吳笑眯眯的,“你自己去,他也不太放心叫我一定要看著你上飛機。”
阮眠心裡一暖。
其實他有點忐忑的,因為沒一個人坐飛機去過那麼遠的地方,但更多的是新奇、激動和滿滿的乾勁。這是他第一次出差,真正的工作,連說話都比以前順溜了點。
“……謝謝吳哥。”
到了機場之後取票、安檢、拿登機牌,一切都很順利。
阮眠沒想到自己會暈機。
飛機起飛後沒多久,他就開始漸漸的頭昏腦漲,腹部隱隱有不適感,惡心想吐。以前阮眠不暈車,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和暈車一樣,激動的心情因身體狀況一下子down到穀底,他有點害怕——之前聽人說過暈機的人很多都會有高原反應。
阮眠不想自己又變成彆人的麻煩。
空姐見他狀態不好,關切的拿來了暈機藥和水。
阮眠吃了之後並不見效。
A市和米剌市之間有4個小時的航程,阮眠就暈了4個小時,連飛機餐都沒吃,中途還去衛生間吐了兩次。他漱口照鏡子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鬼。
到了米剌市已經是夜裡九點,他出了航站樓之後,沒看見熟悉臉孔的Forest的人,心裡一下就有點慌了。
出發前大家在群裡討論這件事,說是謝離要在機場等他的。
阮眠又累又虛,決定先坐在機場緩緩。
他拖著行李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發覺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該死……剛來就這樣,是時候鍛煉一下這具凡人的軀體了。
——腦子裡閃過中二病台詞之後,阮眠開始給謝離打電話。
謝離的電話沒人接聽。
阮眠打了兩遍,頹喪地癱在了椅子上。
一隻大手忽然撫上了他的頭,熟悉的感覺一下子湧了上來。
阮眠驚了一跳下意識回頭,果然看見了路嶼森有點倨傲又有點不滿的臉。
“你就不知道打我的手機?”路嶼森在他頭上按了兩下,語帶責怪。
“啊?”不是謝離在機場等他嗎?怎麼換成了路嶼森?
米剌市海拔3000多米,又是秋季,氣溫比身處沿海的A市低很多。
路嶼森穿著一件駝色大衣,頭發有點亂,右耳帶了一隻黑色的耳釘,這是完全不同於平時的打扮,顯得更為放鬆和懶散。
他在阮眠麵前蹲下身體,像哄小孩子一樣看著阮眠。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路嶼森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臉,“像鬼一樣。”
阮眠傻傻看著他,正不明所以,臉上就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的心很不聽話,莫名其妙地跳得快極了,他這是怎麼了?竟然暈機還不夠,這是高反缺氧了嗎?
“你哭過?”路嶼森收回手,鳳眸裡帶著些不經意的調侃意味。
阮眠聽見自己說:“沒、沒有,我暈,暈機了。”
暈機暈到吐的時候,難免有生理性的眼淚一起湧出,他已經洗過臉了呀。
路嶼森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盒全新的藥片拆開,掰了一片塞進了阮眠的嘴裡:“含著。”
阮眠舌尖觸到他手指,嚇得趕緊閉上嘴巴還退縮了一下。
有點苦,是紅景天。
“走吧,還想機場一日遊?”路嶼森站起來拖著他的行李箱,“大老遠就看見你出來了,楞頭鵝一樣亂轉。怕我們把你扔在這裡啊?”
被說中心思的阮眠傻乎乎的跟著他走。
看著前麵這個高大寬闊的背影,阮眠心裡下一子就踏實了,他這才想起問一下謝離:“謝、謝總監呢?”
“試圖借著高反在酒店偷懶。”路嶼森說,“我準了。”
剛來米剌市大家都有點不適應,所有人都直接去了早就訂好的市裡的酒店住下。本來謝離是來等阮眠的,可惜他長期忙著混跡gay吧不去健身房運動,身體素質太差,高反出現了。
阮眠明白了路嶼森是專門跑來等他的,剛才不見人影是臨時結合謝離的反應,去買紅景天含片了,這個男人深諳什麼叫有備無患。
“在外地如果有走散的情況,要記得打我的電話。”路嶼森一邊走一邊命令,“記住了嗎?”
“記住了。”阮眠說。
路嶼森回頭看了他眼,滿意道:“你怎麼就這麼聽話。”
阮眠:“……”
路嶼森:“感覺真像在玩寵物養成啊。”
阮眠:“……不、不是!”
出了機場被米剌市來自於雪山之巔的冷風一吹,阮眠冷得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隨即牙關都打起架來。他還穿著一身單薄的衛衣牛仔褲,知道下飛機後這麼會冷,但沒料到溫差會這麼大。
路嶼森不是細心的人,這才發現他冷,就打開阮眠的行李箱拖了一件衣服給他套上。
阮眠像個玩偶乖乖的伸手,路嶼森一路把拉鏈給他拉倒了脖子下麵,還把衝鋒衣的帽子也給他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