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莞爾一笑,讚許地看著她。“沒錯,我身邊的親友聽到我是研究科技的,就總以為我們是一心埋頭於實驗室,苦心鑽研技術對外界不聞不問,但實際上科技公司是要把手裡的科技轉化成科技產品,然後跟市場的需求結合起來,如果科技不能轉化為市場的需求,那是沒有用的。”
她想起符雋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附和地點點頭。
“不過即便是麵對同樣的市場需求,”他仿佛被她勾起了談話的興趣,又興致勃勃地說道:“不同的科技公司也會給出不同的產品和解決方案,這時候比拚的就是誰的技術和實力更強,或者誰能更摸準客戶的心理了。總之這一行,科研技術、資金和人脈,缺一不可。”
她抿緊唇,隻是笑笑不說話。
於曉峰又跟她隨意聊了幾句,直到電梯下到一樓。
“你家在哪,要打什麼車?”走出寫字樓的時候他仿佛還想跟她一起坐車,表情帶著明顯的意猶未儘。
她說自己要去坐地鐵,他臉上一喜,可等到她說要搭乘的方向,他又失望了。
“真可惜,我跟你正好是相反的,”他有些遺憾地看著她道:“不然我們就可以一起走了。”
她笑了笑,說是啊,然後朝他揮揮手,轉身便往地鐵站那個方向走了。
她現在租的房子離森達有點遠,不但要坐地鐵,還得轉一趟公交,雖然公交路不長,但高峰期時難免還是有些堵。符雋開車送她回家的時候她還不覺得,這一到自己搭車回去就覺得麻煩了。果然人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上了地鐵,找了個稍微空曠的角落站定,她不禁想起符雋找來那個實習生給她帶的話。他要她早點回家,這是不是說……他以後就不會再送她了?他平時工作本來就很忙,如果再擔上每天還要負責送她回家的職責,好像也太難為他了吧!
這麼一思忖,她的心情不知怎地,忽然就變得低落了下來。之前的那幾次,她會被他送可以說完全是意外,她剛好寫文寫到那麼晚,而他又加班加到那個時候,一般情況下,他會送她也是很正常的吧?結果就在她以為這種事快要成為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一種默契的時候,他好像隱約又傳達出一個態度——其實這對他是一個困擾?
她目光渙散地望向快速飛馳而過的地鐵窗外,心想著也許以後暗示準點地下班是最好最不為難人的處理方式。
才為了下班的問題糾結了一陣,沒想到晚上她的母親陳素秋就給她打來了電話,居然是讓她搬回家。
“你在森達也算穩定下來了吧,”陳素秋在手機裡是這麼跟她說的,態度難得的不溫不火語重心長,全然跟她一副有商有量的語氣。“我看就是你住的地方離那裡太不方便了,那麼遠,不如就搬回來吧!我們這裡至少有直達那邊的地鐵,不用堵車,你說呢?”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握著手機一陣無語。
陳素秋沒有被她的沉默擊敗,繼續再接再勵地勸道:“你以前是為了什麼搬出去的,記不記得?你說要找個離上班近一點的地方,雖然是騙我的,但……”她頓了一下,仿佛藏著無比的感慨。“你在外麵也自由夠久了吧?現在我也實在是不放心你每天上下班去森達那麼遠,還是搬回來吧!除了上班這一條,你平時要寫文還是要乾什麼,我也不乾涉你,好不好……”
她還要說什麼,任苒突然打斷了她。“彆說了,媽,這個星期放假我就搬,行了吧?”
“你……”陳素秋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好半晌。“真的答應了?”
“嗯。”她故意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那太好了,太好了!”陳素秋連說了兩聲太好了,歡喜的興奮幾乎像從手機那邊傳過來。“那你最好早點搬,你看星期六行不行?不湊手的話叫符雋幫你也行,對了,我差點忘了跟你說了,這個星期天,你魏阿姨和符雋要來我們家做客,你剛好回來幫我招待他們,記得啊!那天一定要回來……”
什麼?星期天符雋和他媽媽要來她家?
毫無預警聽到這個消息的任苒,頓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