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要搬回去,任苒的行動也很迅速,一邊通知了她的房東她要退租,一邊開始收拾打包要搬走的東西。
雖然她母親說要她請符雋來幫忙,但任苒並不打算麻煩他。符雋工作這麼忙,再說搬家也不是多難的事,所以她想著星期六一大早就自己慢慢整理。
但是沒想到,就在星期五快下班的時候,符雋趁空忽然過來問她:“聽說你馬上要搬回去了?要不要我開車過來幫你?”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一副隨時等著為她效勞的樣子。
她從自己的電腦前抬起頭,有些意外地望著他。剛下意識地張開口想說不用,他便一臉理所當然地道:“你的東西應該不少吧?你是打算一趟一趟地搬,還是花錢請個搬家公司?”
他的話將她差點脫口而出的拒絕又吞了回去。她的確是考慮過請個搬家貨車,但她的東西相比起那些真正要搬遷的人其實並不多,這筆錢花得有些不值;但要是自己來搬的話又顯得捉襟見肘,正是左右為難的情況。
符雋肯幫忙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她就沒拒絕了。星期六公司休息,他果然上午就開車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口,她一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忙出去接他進來。
他跟著她走進了她租的房子,好整以暇地掃視了一圈她的這間麵積不大的單身公寓。一間臥室一間客廳,還有一間小小的衛生間,沒有廚房,家電雖然齊全,但看得出裝潢已經很陳舊了。
因為她正在收拾東西,所以房子裡顯得有些雜亂。
“那個……”任苒看著他高大的身體在這個原本就不大的屋子裡轉來轉去,一時感覺到局促,想了想便道:“你先坐一下吧,我還得打包床單和被絮……你想喝什麼?”一個男人在她身邊晃,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他毫不客氣地聳聳肩,隨口說了一句:“咖啡吧,給我泡杯咖啡。”說罷便一把坐在了她那略顯矮小簡陋的沙發上。
她無語地瞪了他半晌。咖啡?他還真挺有這個閒情逸致,當她這裡是什麼?
麵對她的瞪視,他也不說話,隻是依然在沙發上穩坐如山,還朝她挑起濃眉,勾了勾唇角。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喝咖啡了,她想。
她悻悻地走向自己的臥室,腦中回想著她這屋子裡究竟有沒有咖啡。她是一向不喜歡咖啡那個味道的,不過之前她似乎也買過,因為熬夜寫文的原因,但喝了一兩次就不知道被她丟到哪個旮旯去了,她得好好找一找。
終於,在一陣翻找之後,她幸運地從她的電腦桌抽屜裡找出了一包袋裝速溶咖啡。她愉悅地去拿電水壺燒水,然後特彆利索地給他泡了一杯方便快捷的任式咖啡。
“咖啡來了,”她端著熱騰騰的咖啡遞到他麵前,表情裡還帶著點小小的得意。“喝吧。”
他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瞄了那杯擺他手邊桌上的黑褐色液體一眼,一語不發。
她傻傻地站在一邊,一邊輕笑還一邊感歎:“幸好我還買了一包咖啡,不然你想喝都沒得喝……”
他薄唇微哂,遂眸不著痕跡地從她的臉上細細拂過,仿佛待咖啡的溫度稍稍退了些許,他才不疾不徐地伸手端起她泡的咖啡。
唇齒才觸到杯沿,耳邊就傳來她毫不掩飾的興奮聲音——“好喝吧?我泡的咖啡你感覺怎麼樣?”仿佛一副等著他誇獎的小女孩的天真語氣。
他神色微微一滯,然後慢慢放下茶杯。
“怎麼了?咖啡不好喝嗎?”見他不說話,她有些茫然,愣愣地問道。
他眼神微妙地睇著她,似笑非笑。“你這咖啡,泡得跟抹布水差不多。”他下了結論。
“什麼?”她大驚,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抹布水?我這千辛萬苦泡出來的咖啡,你居然說是抹布水?”有這麼侮辱抹布水的嗎……啊不,有這麼侮辱她泡的咖啡的嗎?她差點被他的話氣吐血!
他目光隱隱閃過一抹笑意,瀟灑地朝她做了個聳肩的姿勢。“千辛萬苦?你確定?”他下頜點了點麵前依然還冒著熱氣的褐色液體,然後又轉頭瞄了一眼那個剛燒完開水的熱水壺,懶洋洋地揭發:“你不過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一袋速溶咖啡粉,然後趕緊去燒了半壺開水,然後就往茶杯裡這麼一倒,OK,成品就這麼端到我這裡來了。”
一針見血的評論差點說得她無地自容。
“喂,”過了半晌她才意識到他的話實在有點吹毛求疵的嫌疑,非常不滿地抱怨道:“你這個人也太難伺候了吧?我怎麼知道你要喝咖啡,而且我也沒說我會泡咖啡,能給你倒一杯出來就很不錯了好吧……”她越想越不服氣,瞪著他不停地碎碎念。
他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啜著她泡的“抹布水”,仿佛這“抹布水”的味道並不可怕,反而讓他享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