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陽王忙道:“說來這也是四弟的不對,若四弟不開罪思寧,她也不會這般再三推脫。父皇,依兒臣看,就讓四弟在那耗著唄。”
“實在不行,讓溫大人一起去陪著四弟,思寧總不能讓她父親和未婚夫在外邊等一宿吧?”
溫尋:……
彆說,這事溫月聲沒準還真能乾得出來。
渭陽王見他們都不說話,樂了。
思寧如今這麼難哄?
陸庭玉思慮後道:“有一人,或許能請到思寧郡主。”
渭陽王這會是真好奇了:“誰呀?”
“臣妹妹。”
渭陽王:?
若不是這會在他父皇麵前,他高低得笑出聲來。
親爹、未婚夫和皇帝,麵子都不如陸紅櫻大是吧。
他竭力憋住笑,沒想到這次消息回得特彆快。
高泉進殿,張了張嘴:“郡主應了。”
渭陽王:……
思寧是真有意思啊。
他憋笑險些憋出內傷。
走的時候還聽陸家下人來稟報,說:“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郡主將小姐留在國寺中了。”
陸庭玉點頭,卻聽旁邊渭陽王道:“思寧如今是越發會體諒人了。”
“你說對吧,溫大人?”
溫尋看著渭陽王大笑著離去的背影,臉都黑了。
偏不論他心中是怎麼想的,眼下都不能表現出來。
翌日。
日出東方,為整個獵場上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光。
皇家獵場的高台上,已坐滿了人。
今日乃武鬥最後一日,昊周太子親自上場。
所有人心中皆繃著一根弦。
參加武鬥的人,皆入了獵場,整裝待發。
高台上的氣氛也格外熱烈,隻有人看了眼場上,並未見到陸庭玉。
“武鬥將要開始,陸將軍怎還沒到?”
“瞧著人數上也不太對,除了陸將軍之外,似乎還少了兩個人。”
“兩個?今日吳將軍不上場嗎?”
“這就不清楚了。”
不隻是高台上的人,就連獵場之上的魏蘅之等人,也頻頻回頭去望。
正焦躁時,忽見獵場大門打開。
蕭縉抬眸,看向那邊。
天光暮曉裡,溫月聲著一身玄色衣裙,裙袍寬大,裙擺上繡著大片大片的金色蓮花。
裙袍底下是素白的羅紗,腰係玄色衣帶。
一路行來,但見金浪翻滾,袖籠生香。
闊彆多日,她神色依舊。
手持白玉佛珠,側目與陸庭玉低語了幾句。
章玉麟站在他們身後,身軀似巨人般壯碩。
高台上已是喧嘩一片。
“思寧郡主?”
“郡主怎麼來了?不是還在禁閉中嗎?”
“昨日皇上已經下令,禁閉結束。”
“那今日……”
“瞧著應當是要在場上指揮章世子了。”
這話一出,無數人又是驚訝又是擔憂。
這最後一戰的規則,不同於此前。
大徽和昊周兩方,各派十五名將士入場。
獵場被一分為二,兩邊各自為營。
四個時辰內,哪一方折損的將士最多,便為失敗。
若一方能將另一方將士全部打敗,則為完勝。
除此外,雙方各有一名主將。
主將為各自定下,若主將被俘虜,或被打下場,則同樣能取得勝利。
在這等情況下,溫月聲不會武,還占了一個名額,哪怕知是為了章玉麟,卻也令人擔憂。
……這便等同於沒開場,大徽便少一員大將。
待得昊周太子入場後,這樣的焦慮更甚。
原因無他,這位俊美風流的昊周太子,今日卻著一身黑色甲胄,騎著高頭大馬於陣前。
其所用的武器,還是一把青龍戟。
青龍戟是單刃戟,較槍重許多,尋常都是些身材壯碩的男子在用。
他這把通體玄黑,刃刀處泛著冷光,顯然不同尋常。
也是這個時候,許多人才後知後覺發現,昊周太子是會武的,且看這模樣,似乎並不輸給身側的任何一個將士。
溫月聲入場,其餘人皆翻身下馬。
蕭縉目光發沉,與她對視,卻見她目不斜視,隻在陣前站住。
風吹起她的發,那股冷淡的檀香,縈繞在了蕭縉鼻間。
時間緊迫,魏蘅之問道:“主將怎麼定,是要定陸將軍,還是賭一把,定郡主?”
這是他們之前就商議過的對策,定陸庭玉,是因為他武藝最高,也最為保險。
而溫月聲……則是有豪賭的成分在,她不會武,照常理來說,是絕對不會把主將這麼重要的身份,落在她身上的。
然越是如此,越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主將若是她,有可能會比陸庭玉來做這個主將要更加安全。
陸庭玉微頓,低聲詢問:“郡主的意思呢?”
溫月聲目光如水,聲色淡淡:“我若是他,開場後第一個目標,便是將我送下場。”
周圍一靜。
“廢掉章玉麟,此戰必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