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承讓了(2 / 2)

女配她一心禮佛 元餘 6852 字 8個月前

然實力上的差距還是太大,章玉麟在又一次被擊退之後,已是接近於力竭。

他整個人猶如從水中打撈出來的一般,汗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

他抬手擦了一把臉,心跳如鼓,手中的重錘再次放在了地上。

而觀對方,鬱舜高坐在了馬上,麵色淡淡,幾乎是遊刃有餘,且沒受到任何影響的狀態。

章玉麟兩個重錘放於地上,幾乎靠著錘的重量才沒有倒地。

他劇烈地喘息著,看著鬱舜步步逼近。

就在青龍戟又要落下時,旁邊一名將士策馬而來,擋住了鬱舜。

此人乃是陸庭玉麾下的將士,亦是勇猛無雙,昨日陪同陸庭玉一起,取得了最終勝利。

然而此刻在鬱舜的手中,交手不過數十招,便被擊退離場。

至眼下,大徽已有七名將士折損於鬱舜手中,一名損於吉蘭之手,人數剩餘不過半。

且在場上的人,絕大部分也受了傷。

而反觀昊周這邊,下場將士僅四名,四大將中三將仍在,另有近乎無人能敵的鬱舜在場。

局勢可謂是一邊倒。

高台上的人臉色難看至極,方才歡欣雀躍的氣氛徹底消融掉,連皇帝的神色都隱隱發沉。

而下方,鬱舜已經逼至眼前。

他並未打算給章玉麟留任何喘息的空間,但不知為何,始終都沒動溫月聲。

就在此時,他聽見溫月聲開了口。

這是她開場之後,所說的第二句話。

溫月聲道:“今日的內容,是力竭訓練。”

鬱舜驟然抬眸,目光掃向了她。

她站在不遠處,從他們對戰開始,沒有任何的回避和退讓,且姿態始終如一,似是並未受到任何情況的影響。

而那章玉麟在聽到了她的話之後,驟然轉變了神色。

“棄錘,用鏈。”

幾乎是同時,章玉麟抽出紫金錘內粗壯的鐵鏈。

“鏈出。”

嘩啦啦。

舍棄掉笨重的鐵錘,改用鏈條,竟多了幾分此前鬱舜和章玉麟對戰時,全然沒感受到的靈活。

但他依舊照單全收,壓製住了那滑動的鐵鏈。

可溫月聲又開了口。

她聲色平淡,無任何起伏地道:“繞拳,擊。”

下一刻,那章玉麟便將鐵鏈纏繞在了自己的拳頭之上,改用自己的拳頭,重擊向鬱舜。

鬱舜反應極快,以青龍戟擋之,但仍舊被震得後退了半步。

這是自他二人對戰以來,他第一次在章玉麟手中落了下風。

未等鬱舜細想,溫月聲又道:“擊足。”

“頭。”

“肩。”

幾乎是她開口的瞬間,章玉麟就出了招。

章甚至對她的每一條旨令,都做到了立即執行,幾乎不過腦子的狀態。

她加入戰局後,形勢扭轉。

章玉麟原本笨拙隻會橫衝莽撞的招數,變得難以控製。

且他使用鏈條,竟是比用鐵錘更得心應手。

那鐵錘過沉,揮動起來所用的力氣消耗得太多,然鐵鏈短小,多變,在他如今體力消耗大半的情況下,竟也生出前所未有的壓迫力。

逼得鬱舜節節敗退。

這等結果,莫說鬱舜沒想到,就是連上邊已經做好了戰敗準備的眾人,也未能料到。

其中又以忠勇侯反應最大。

他直接站在了高牆邊上,往地下看,越看越是心驚。

高聲道:“是郡主!”

“是郡主在教導玉麟。”

滿場嘩然。

鎮國公亦是怔住,好半晌才道:“郡主竟真的是章世子的武學師傅?”

然此刻已顧不得多想,章玉麟的一招一式,已逐漸變得極具章法。

但這麼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路數,隻知道每次出招,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而且伴隨著對招時間越長,章玉麟的耐力似乎也變得更強了,揮動鐵鏈時,變得更加行雲流水,且具備深切的壓迫力。

而越是往後,那沒有任何的棱角,隻是一條不易折斷的鐵鏈,便越發像是非同尋常的殺器。

傾軋之下,竟是生生將鬱舜從馬背上逼了下來,與他正麵對戰。

而鬱舜的神色,已經逐漸變得沉重。

從他的招數,已經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成了疾風驟雨一般,便能夠感受得到。

然而最可怕的是,章玉麟還在進步。

“橫劈,斬。”溫月聲再次出聲,章玉麟手中的鐵鏈,當下幾乎化作了一柄長劍,帶著淩冽的殺氣,招招直指鬱舜的命門。

“繞擊,左出。”

嘩啦,鐵鏈如蛇一般,纏繞住了青龍戟,同一時間,章玉麟左手上的另一條鐵鏈如斧頭一般,筆直地往鬱舜的頭頂上劈去。

鬱舜神色巨變,當下鬆開了青龍戟,側身避開,但仍是被那殺氣騰騰的鐵鏈,擊中了臂膀。

重擊到肉的聲響,聽得人觸目驚心。

連帶著昊周一眾武將,亦是變了臉色。

“太子!”吉蘭欲駕馬上前,卻被蕭縉阻斷。

一劍刺穿他的肩胛骨,令其痛呼出聲,摔落下場。

哨聲再次吹響。

“嗶——”

“昊周,出局一人。”

大徽這邊所有的將士並著官員,皆是大喜過望。

鬱舜神色陰沉了下來,他目光落在了章玉麟身後的溫月聲身上,驟然發力,奪回青龍戟。

他無視臂膀上的鈍痛之感,揮動青龍戟,抬手便斬斷了章玉麟手中的鐵鏈。

隨後劈向章玉麟膝下。

同一時間,溫月聲開口:“膝下,避。”

然因鐵鏈斷裂,讓章玉麟反應慢了半拍,硬吃了鬱舜一招。

膝下甲胄碎裂,血順著流淌了下來,章玉麟吃痛,幾乎是瞬間倒於地上。

此刻,他距離場下的距離,不過幾丈遠。

剛剛才將吉蘭送出獵場的蕭縉,神色巨變之下,策馬上前,欲救下章玉麟。

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

鬱舜此番的目的根本不是章玉麟,而是……

在戰鬥過程之中,已經逐漸離他們較遠的溫月聲。

青龍戟劃破長空,鬱舜飛步向前。

那刃刀卷起的罡風,吹得溫月聲的裙袍嘩嘩作響。

刃刀閃爍著寒芒,帶著淩冽的殺意,直衝溫月聲的麵門。

“郡主!”有人驚呼出聲。

蕭縉眼眸瑟縮,於極遠之外,將手中長劍當做長矛,欲截斷那冷冽的青龍戟。

然長劍不比長矛,於半中就被鬱舜右臂的袖箭擊落。

鬱舜左手持青龍戟,冰冷的刃刀無限逼近了溫月聲的臉。

那刃刀在她冷墨般的瞳眸麵前無限放大,刃刀刮起的風,令得她耳畔的碎發亂舞。

漫天殺意縱橫,無數黃沙飛舞。

在青龍戟滔天的威勢下,她竟是連動都未動彈一下。

沒有躲避,沒有慌亂,甚至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刃刀刺向她,在刀刃離她麵容隻有丁點時。

鬱舜看見她笑了。

她生得一張芙蓉麵,兩彎勾人的瞳眸。

略微勾唇,便是媚骨恒生的模樣。

無端看得人心頭發癢。

然落在鬱舜的眼裡,她那雙沉寂的眸裡,似乎捎帶著無邊的殺意。

浸染如實質,像黑色的網一般,能將所有人纏繞。

在那無邊的黑那邊,是叫囂著猶如颶風般的殺性。

彌漫開來,將整個世界染成了黑色。

他瞳眸微縮,近乎被那濃鬱得如霧般的殺性淹沒。

就在這一刻,哨聲吹響了。

“嗶——”長長的哨聲,在整個獵場及高台之上回蕩著,連響三次。

“武鬥結束,大徽獲勝!”

鬱舜動作頓住。

他抬眸,麵前的人隔著冰冷的刃刀,正對著他輕笑:“太子殿下,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