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問那是誰的,就聽見黑眼鏡的聲音:“吳邪!”
一看,黑眼鏡拉著吳邪的手臂,關節泛白。而吳邪,卻是全身顫抖,在努力隱忍著什麼情緒。
“放手!”
我心裡一緊,看著吳不笑,感覺從來沒有這麼怕過。他剛才的語氣,像是真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感覺,抑製不住的殺氣......
黑眼鏡終是妥協,放開了手,吳邪就像瘋了一樣跑向那個包裹,麵目猙獰,把東西都倒出來,直到從裡麵翻到一張泛黃的紙,拆開看,這才沒了動作,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我看著他的身體,他眼中的絕望,他微微顫抖的雙手,拽著那張紙直到泛白的手指,還有他努力抑製著從喉嚨裡發出來類似與野獸的嗚咽。
吳邪,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網中使力掙紮,流血流淚,嘶破喉嚨的吼叫,哀嚎。哪怕挫骨揚灰也要掙脫這張大網的吳邪,我很好奇,在那張網外等著他的是誰......
“他,來過這裡...原來,他都已經設計好了...”他的聲音是平靜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我更願意他大吼大叫,不要把悲傷絕望藏在心裡,那樣,會是人世間最痛的錐心丸。
“張起靈,張起靈,張起靈......張起靈!!!”
從平靜到絕望的吼叫,讓人聽了心顫,讓人聽了心寒,可他從頭到尾沒有留過一滴淚,或許是在逞強,也或許是在很久以前就把眼淚流光了。
為什麼不哭?我心底問。已經被傷成這樣了,為什麼不哭?為什麼要用手來揪自己的頭發,為什麼要咬自己的嘴唇咬到流血,為什麼,要用身體上的痛苦來分擔心裡的痛苦?
我不能體會這種感覺,雖然我是明白的,不為什麼,隻是我看見現在這樣的他,我明白了一件事,他說的,我很像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他殺了他自己......真的,有些難過。
我的心裡驟然一痛,仿佛是他把痛楚傳播到了我的身上。
不為什麼,我就是明白。因為我就是他,所以我會痛,會絕望,會傷心,卻永遠不能體會。
我走近他,居高臨下,看著他肆意在他自己的身體上施虐,我了然地留下淚水。
我會哭,因為我隻是沒有他堅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