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悔過峰後,虞禾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修煉的心思都沒了,蒙著被子倒頭就睡。等醒來的時候,天色灰蒙蒙的,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
和她一個寢屋的同修有一人受不了悔過峰的勞苦,不久後便離開棲雲仙府,拜入其他仙門去了。還有一人告假回家,如今隻剩虞禾一個人孤零零的。
離過年不遠了,她還沒想好今年該做點什麼。
等晚些的時候,虞禾爬起來洗漱,背著劍去了罪牢。雖然每到年底總是缺人手,但悔過峰的狀況要比其他山門好好許多,因為內門弟子告假要去找鶴道望。
虞禾監守的那一層,隻剩下她和一位師兄。
見她來了,師兄幽怨地歎著氣,說道:“我們可真是命苦,都要過節了,還得守著這幫妖魔鬼怪,這罪牢幾十年都沒出過亂子,有什麼好監守的。”
虞禾認同地點點頭,又忍不住問:“峰主也是一個人嗎?”
“峰主修行百年,塵緣往事早就斷了,何況他也無意找道侶,自然是一個人。”師兄說完這句,又接了一句:“就算要找道侶,你說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忍得了峰主,不是菩薩就是傻子。”
虞禾的頭點得更用力了。
單看相貌,鶴道望不過三十來歲,依然是器宇軒昂,就是人緣差得很誇張,導致他那張臉也變得麵目可憎。
沒過太久,一個師兄提著籃筐進來擺在桌子上說:“一些酒水小菜,師妹拿去給他們分了。”
虞禾點了點頭,提著籃子到下麵幾層,正好見到一位前輩打著滾說:“我真的不想去,我說好了要帶著蘭師妹去看花燈,好不容易把人約出來,求求你了,師兄你就替我去吧……”
“不去,我還沒道侶你也彆想有,現在都缺人手,要去你自己去。”
“前輩,師兄讓我給你們送……”
見到虞禾,方才還在地上打滾的張前輩忽然停住,而後爬起來,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兩眼發光地盯著她。
“小禾,我記得你很喜歡外出曆練。”而且他記得虞禾有法寶傍身,好幾次化險為夷來著。“你這幾日,都沒有什麼安排吧?”
“可是峰主有令,不得隨意頂替……而且我修為太差,太難纏的魔修對付不了。”
“放心,輪不到你去對付,高手多得是,隻要你到場證明悔過峰派了人就成,求你了,你忍心看前輩追了十年的姑娘就這麼沒了嗎?”
虞禾本來態度十分堅決,聽到十年後表情卻明顯有所鬆動,前輩連忙又說:“你就跟著去一趟,沒人會查,何況這次去了各宗的弟子,便當做是去曆練,絕對有好處,換做旁人都不能去的,事後我給你當一個月的師父。”
“不行,萬一遇上什麼風險,她出了事你擔得起嗎?”
“小禾一個外門就是去湊數打雜的,能有什麼事?出了事我擔著還不成嗎?”張前輩又看向她,言辭懇切道:“求你了小禾,你就幫幫前輩吧。”
虞禾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點點頭,問道:“真的沒事嗎?”
“絕對沒事!我再給你塞幾道符,明日你去望仙台與他們會和就成。”
“好吧。”
次日等虞禾背著劍到了山下,才發現張前輩所謂的小事,居然讓棲雲仙府出動了三十多位弟子,劍宗的人也赫赫在列。
她腰間掛著的悔過峰腰牌極為顯眼,一位幻法心宗的看到她,不禁皺眉道:“悔過峰怎麼派了個外門來?”
看這陣仗,怎麼都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虞禾幾乎是立刻就後悔了,想著要不要現在回山跟前輩說乾不了。
“虞師妹?”師清靈看到虞禾,笑著衝她招了招手,她身後的蕭停不滿道:“她又不是劍宗的人,算哪門子的師妹。”
“你彆說話,誰讓你跟來的。”
“我還不是擔心你有危險。”
“才不要你擔心。”
“是是是,隻要謝衡之擔心。”
“蕭停!”師清靈氣得跺腳,幾步跑開他走到了虞禾身邊,一把挽住虞禾的手臂。“不要理他,跟我一起走吧,有我照看你。”
虞禾麵對師清靈的友好,無措之中隻能沉默著點點頭。
師清靈是棲雲仙府公認的劍宗第一美人,一嗔一笑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何況她出身好,為人又親和,即便是對身份低微的外門也能搭話挽手臂,不止男弟子,連女弟子們也喜歡她,甚至有人會專門模仿師清靈的衣著,為了爭論她與幻法心宗大師姐誰才是棲雲仙府第一美而大打出手。
無論怎麼看,師清靈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就好像,她生來就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