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姥爺?(1 / 2)

在一身冷汗中,趙小銘驚恐不已地睜開了眼睛,如同一根彈簧似的猛然彈坐了起來。

然而映入眼簾的場景卻不是記憶的那座烏漆麻黑的恐怖衛生間,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寢室。

他正躺在一張上下鋪的下鋪床板上,身下鋪著一層柔軟厚實的青底繡金色花紋的緞麵褥子,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紅色絲綢被子,就連他剛才枕著的那個枕頭都是古色古香的錦枕。

另外三張上下鋪卻都是空著的,床板上光光禿禿,連張防塵的報紙都沒鋪。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長期無人踏足的灰塵味。

窗框上方的窗簾也不見了去向,清冷的銀白色月光穿過陽台,如水般透射進來,將四四方方的寢室內部照了個半亮。

紅衣女蛇精不見了,六腳蟾蜍也不見了,就連那個看似安和慈悲實則猖獗妖邪的白衣女人都消失不見了,世界又重新變回了那副安靜祥和、美好淡然的模樣。

但是,趙小銘的內心卻越發的恐懼迷茫了,他明明記得,自己經曆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奇異事件啊,那種令人發指的體驗感還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他呢,怎麼突然就歲月靜好了呢?

難不成,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那他身上蓋著的這張喜紅色絲綢被子該怎麼解釋呢?不會是、那個白衣女妖精相中他了,要逼良為娼吧?

那可不行!

絕對不行!

他趙小銘雖然長得帥了點、家裡有錢了點、氣質出眾了點、陽光時尚了點,但,他一直是一個有底線和原則的高富帥,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會為了苟且偷生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趙小銘果斷掀開了身上的“喜被”,猴子似的嗖一下就從床上跳了下來,正要往門外闖的時候,厚重的不鏽鋼寢室門突然人從外麵給推開了,伴隨著“吱呀”一聲響,那個慈悲又妖冶的白衣女人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她纖長白皙的手中,依舊拎著那把又長又鋒利的金色半透明斧頭。

趙小銘驚恐一僵,頭皮又開發麻了。

月鎏金卻欣喜不已,再度展現出來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甚至都用上了從她化為人形以來從未對任何人使用過的慈愛態度:“小乖乖,你醒啦?”

誰他媽是你的小乖乖?

趙小銘緊張又警惕地接連往後退了三步,還抬起雙手擋在了身前:“你、那個,你彆過來啊,你再靠近我我就喊人了啊!”

這麼快就要喊姥姥啦?

“誒呦,我的小乖乖可真懂事兒啊!”月鎏金喜不勝收,眉開眼笑地往前走了三步:“那你喊吧,喊得越大聲越好!”

趙小銘:“……”

我艸?

這麼膽大妄為麼?

救命啊!人家還是未成年呢!

趙小銘心驚膽戰地往後退,月鎏金步步緊逼地往前走。趙小銘的後背抵在了窗框上,退無可退;月鎏金笑意盈盈地站在了他的麵前,迫不及待:“你怎麼不喊了?快喊人呀!”

趙小銘都要哭了,緊緊地抱住了可憐無助又弱小的自己:“你到底想乾什麼呀?”

月鎏金奇怪蹙眉:“不是你說的嗎,要喊人呀!”

完了,這是強迫著自己改變對她的稱呼啊、不,是在強迫著他從意誌和靈魂上屈服!

但他堂堂八尺男兒,怎能屈服於女妖怪的淫威?

趙小銘越想越不甘心:“我、我、我非喊不可麼?”

咦,怎麼突然又害羞上了?剛才不還挺積極地要喊姥姥麼?

算了,小孩子嘛,臉皮薄一些是正常的。

月鎏金寵溺一笑:“那當然啦,哪有見了尊長不喊人的?”

強迫他當男寵就算了,還要當他的尊長?

豈有此理啊!

趙小銘負隅頑抗:“那、那我要是、拒絕呢?”

月鎏金歪著腦袋想了想:“這要是放在以前,目無尊長是要抽鞭子的,還是拿那種帶倒刺的皮鞭抽,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刀刺上都掛肉糜那種。”越說,她還越興奮了,雙眼都開始泛光了,甚至還在不知覺間將手中拎著的靈氣斧頭幻化為了金色鞭子,“這種鞭子呀,血肉沾得越多呀,韌勁兒就越大,抽起人來才越好用。”

趙小銘聽得兩腿一軟,扶著窗框才沒滑跪到地上……

“你到底喊不喊呀?”月鎏金著急地催促著。

趙小銘絕望閉上了眼睛,在堅守骨氣和好好活著之間權衡了兩秒鐘,還是懦弱地選擇了後者,忍辱負重地開了口:“美女、”

月鎏金驚訝一愣:“啊?”

趙小銘也愣住了,心想:喊你“美女”還不行麼?

但轉念又一想,真正是美女的人,確實會不屑於彆人是否喊她美女。

真正的頂級美女,是需要用心去討好的,不然打動不了她。

趙小銘頭腦風暴了一圈之後,自信滿滿地開了口:“寶貝兒,你知道的,從我見了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無可自拔地淪陷了,你那濃密的秀發,你那婀娜的身姿,你那絕美的容顏,都令我發自內心的傾倒、”

為了表達深情、體現自己的男子氣概,趙小銘還特意壓住了嗓子,用上了性感的氣泡音,同時在心裡美滋滋地想:小樣兒,看哥迷不死你~

然而,他撩人的情話說的越多,月鎏金的臉色就越陰沉。

還不等趙小銘把最後一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說完,他的左耳朵就被狠狠地揪住了,月鎏金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他娘地在說些什麼屁話!老娘是你親姥姥!”

啊???

啊???

啊???

你在說什麼屁話呢?

“我艸?什麼玩意兒?疼疼疼疼!”趙小銘的耳朵都要快被揪到天上去了,疼得充血,不得不歪起了腦袋,呲牙咧嘴地叫喚,“嘶——你怎麼就成我姥了?你是我哪門子親姥姥?我媽都沒媽!”

“你他娘放屁!”月鎏金也不再偽裝溫柔慈愛了,徹底暴露出了誰都不服的狷狂嘴臉,“沒媽哪來的她!”

趙小銘的耳朵依舊被揪著:“她說她是我乾姥爺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月鎏金:“……”

趙小銘補充說明:“我媽原話,在三十多年前的一個寒冬臘月,她還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

月鎏金都被氣笑了:“你聽她瞎說八道,還三十年前,我至少被封印了一千年,她今年至少一千三百歲了。”

啊???

我媽?一千三百歲?

我艸???

趙小銘再度陷入了淩亂之中嘛,話都要說不囫圇了:“不不不不是啊!你、你、你怎麼知道的?你、我,你你、你認識我媽麼你就說這話?”

月鎏金:“我親生的女兒我還能不認識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