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薑明的笑聲還未收完,蕭湛便一臉黑沉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因為過於突然,過於用力,碎裂的碎片刺滿了蕭湛整個手心,頓時鮮血直流,蕭湛的眼眸有些黑得嚇人。
“薑明樓,你們就算開玩笑也要有個度,蘇胤就算與我們在不對付,但是他至少光明磊落。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與你就不在同路。”
蕭湛的話音一落,整個包間內都寂靜無聲。
他們這個小團隊一直都是以蕭湛為核心,雖然大家都打鬨慣了,但是蕭湛在他們中間的地位和分量是相當重的。正因為如此,平時蕭湛與他們相處的時候,都是真心相交,從不會仗勢欺人。
像今日這般發火確是大家第一次見,薑明一下子愣住了,一屋子的人都愣了愣。
“阿湛,你怎麼了?”司徒瑾裕第一次見蕭湛對他們的朋友們發火,而發火的原因確實為了蘇胤,這讓司徒瑾裕的心中緊了緊。
“無事。”蕭湛的聲音又冷又緊,目光緊緊地看向薑明他們。他們知道蕭湛這次沒有跟他們開玩笑。
薑明也是第一次看到蕭湛突然朝他們發火,先是一驚,原本也要發怒的他,在看到蕭湛如狼一般冷漠的眼睛之後,突然渾身的血液一冷,原本被懟的怒氣全消,心中竟然不由得生起一絲恐懼。
看著薑明的臉色又紅轉青再轉白,蕭湛沒有再說話,起身準備離去。
安小世子突然出了一聲:“蕭長衍,你凶歸凶,好歹把手包一下子走啊!”
司徒瑾裕也起身看他:“阿湛,我替你先包紮一下吧。”
蕭湛看了眼司徒瑾裕和安小世子,剛剛冷冽的氣息散去,恢複了平常的聲音,
“我蕭長衍對你們當做兄弟,我們可以一起混,一起渾,一起有難同當,我們也可以一起談天說地,我蕭長衍都奉陪。但是你們與我相交十年之久,就應該知道,我蕭長衍最不恥與哪些人打交道。就算我對蘇胤對敵人有再多的憤恨,我也絕對不會侮辱他。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說完就走出了包間自己回去了。
常邈故意落後了蕭湛半步,拱手跟薑明道:“薑公子,抱歉,我家少爺向來不屑於下作的手段,剛剛少爺也並非有意針對您,相信薑公子剛剛也隻是玩笑而已,隻不過有時候玩笑過了頭,就不好了,希望薑公子不要介意。剛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薑公子見諒。”
言罷,常邈也告了退。
司徒瑾裕見蕭湛就這麼走了,心中有些震然,又看著薑明失落的樣子,為了不讓蕭湛與薑明離心:“明樓,阿湛剛剛是急了一些,我代他也跟你道個歉。”
薑明立刻也緩過神來,一臉羞愧道:“五殿下言重了,剛剛是薑明過了。”
錢慈也立刻出聲想勸道:“剛剛其實不怪長衍,是我們玩笑開過頭了,沒個分寸,怪不得長衍要生氣。明樓,你不要放在心上。”
薑明緩緩搖了搖頭:“剛剛是我不對了。我之所以服蕭湛,就是因為他光明磊落,就算有陰謀陽謀,但是如他所言,他從來不會羞辱侮辱對手或者敵人,他總是給人尊重,確實是我過分了。”
蕭湛回到府中,蕭青帝便聽小廝說,蕭湛的手受傷了,立刻著急忙慌地跑來看蕭湛。
蕭青帝進來的時候,之間蕭湛正坐著窗口的座榻上發呆,府中的府醫正在替蕭湛清理傷口。
蕭青帝屏退了侍從,自己走到了屋子裡,見蕭湛還沒發現自己過來,蕭青帝輕輕地喊了蕭湛一聲:“阿湛。”
聽到蕭青帝的聲音,蕭湛才緩過神來,目光迷離地看向蕭青帝,輕聲道:“阿姐。”
府醫見到蕭青帝來了,立刻起身鞠躬道:“大小姐!”
蕭青帝接過了府醫手中的醫具,對著府醫道:“王先生,這邊讓我來吧,你先下去吧。”
王大夫立刻恭敬道:“是,大小姐。那小人告退!”
蕭青帝在蕭湛的對麵坐了下來,拿了一把小小的木鑷,將蕭湛的手放在自己的麵前,開始替蕭湛處理起傷口來。蕭青帝出身軍營,對於處理外傷依然十分在行。
蕭青帝沒有抬頭:“阿湛在想什麼呢?”
蕭湛看著蕭青帝埋頭為自己處理傷口,聲音悶悶道:“阿姐,我在想,我的院子不好看了。”
蕭青帝淡淡一笑,看了看院子外新種下的一排整齊的石榴樹:“之前聽阿湛院中的奴婢說,你把原本種在院子裡的竹子都挖了,換成了石榴樹,我還以為阿湛想吃石榴了呢。”
蕭湛悶聲道:“也不是,我隻是不想看到竹子。”
蕭青帝“噗嗤”一聲笑了:“阿湛明年都要弱冠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蕭湛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蕭青帝見蕭湛不說話,便故意自言自語道:“竹子看著更順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