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外兩人顯然毫不介意。忽然晴高興地跳起來,說,遵義回來了!我望向窗外,遵義抱著兩個大袋子在寬寬的路對麵焦急地等信號燈。晴奔出了酒吧,唐朝也跟在後麵準備一會幫遵義把那一堆的東西運進屋。路燈剛一亮,女生就很急切的跑向自己心愛的人,我無奈的衝唐朝撇了撇嘴。他笑了。
然後突然毫無預兆的,一輛闖紅燈的貨車斜刺出來,衝著晴就衝了過去,我嚇得尖叫一聲,一瞬間我看到她轉過頭來,麵色蒼白。
砰的一聲驚天動地,我的心臟跳的如此猛烈以至於一陣劇痛。大腦完全是麻的,我睜大了眼睛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切:跌在一旁顯然也是驚呆了的晴和她腳邊鮮紅的血。
倒在那一片鮮紅中的,是剛才衝上去推開了晴的唐朝。
剛跑到路中央的遵義,手裡的東西掉了一地,碎掉的玻璃瓶漏了一地也是鮮紅的液體,一樣的驚心。他瘋了似的奔過來跪在唐朝身邊,吼道,你這家夥!逞什麼英雄!你給我醒醒!你憑什麼這麼自私!你要我欠你多少才夠?!遵義失去了他所有的冷靜,他劇烈喘息著,怒吼著。而唐朝,總是愛和他開玩笑的唐朝,卻那樣安靜的閉著眼睛。透過浸滿淚水的模糊視線,我看到他被血弄臟的白色襯衫,橫臥在地上無以名狀的悲哀。遵義的聲音哽咽了,他低低地又重複了一次,你,到底要我再欠你多少……才算夠……。
他哭了,哭聲有點沙啞,低著頭,像一隻受傷的獸。
救護車開走後,我獨自回到“晝夜”。我不敢去醫院,因為那裡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離彆的場所。不去那裡,我至少可以安慰自己說,他會醒來的,我們永遠不會離彆。我覺得自己的視網膜印上了唐朝的血,紅紅的怎麼也擦不掉。空空的“晝夜”讓我莫名的恐懼,我顫抖著插入一張CD,把音量調到最大,讓深藍色的blues把一切都淹沒。我靠著吧台,唐朝常站的位置,一點點地滑下去,坐在地上號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