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的墓園遠離鬨市,遵義帶我轉了好幾次的公交車。是個很美的地方,像極了傳說中歎息牆的彼端,倘若不是冬天,一定更漂亮。滿地的殘雪,白茫茫的是對亡人的紀念。我在一個個石碑中尋找唐朝。他的墓在一棵鬆樹下。我靠著它坐下來,說,嗨,唐朝,有沒有想我?我努力地微笑,像他平時對我微笑一樣。遵義說,朝,你這個爛人,下次投胎不要再總是這樣了,我受不起的。他蒼白的麵容在一席黑衣的映襯下猶如劃過心臟的休止符。遵義慢慢蹲下,說,朝,你知道嗎,晴記起來了,一切。我們果然是無法在一起,我們不是故事裡的人,延續你的祝福生活的幸福。我們隻是普通人,尤其是我,懦弱,沒有辦法背負你三次犧牲給我的所有。
然後那一瞬間四宇寂靜,陰天的風緩緩流過空間裡所有的空隙,汩汩的。細小的樂音漸起,blues的曲調散落在周圍。遵義閉著眼睛吹那隻短短的口琴,我聽到悲傷,聽到歉疚,還有一個對於我注定不完整的故事,因為它不屬於我。
可它卻帶來了此時我所承受的一切。
當一切重新寂靜時,我拉過遵義的手,靠在墓碑上小聲地哭了。
我說,唐朝,遵義,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