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什麼,就是喝了點酒,他醉了,我正想扶他回房間。”
我還沒說完神醫張就一把拽過若晨,輕巧的將他橫抱在懷裡,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一旁有如看到兩個人偷情般尷尬。神醫張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自顧溫柔的對著懷裡早已睡去的人低語:“跟你說了少喝點,你就是不聽,明兒準得頭疼。”
要說一男人抱著女人在輕柔的月光下說著這樣羅曼蒂克的對白確實很動人心弦,但換成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男人在另外一個男人麵前毫不掩飾的做出這種瓊瑤的舉動。就實在是對我的視覺、聽覺以及精神上的強烈刺激。我渾身的酒意一下子消失無蹤,就剩下一地的雞皮疙瘩還有胃裡的翻江倒海。我本來想著說什麼也不能吐出來,打死也不能吐出來,結果看到神醫張深情款款的為張若晨捋頭發時還是吐了出來,我一邊吐一邊解釋:“我不是有意要吐的,我惡心絕不是因為看到你們...不是不是....我剛才就想吐來著....我吐是因為...”
“因為你喝醉了...”
我點點頭:“對對對!我喝醉了!你放心!剛才的事我全當沒看見。”
神醫張臉色如常:“你看見了也關係。”
我擺擺手:“還是當沒看見吧,眼不見心不煩。”
張若晨第二天的精神狀況良好,甚至可以說非常良好。我一點都找不到他昨天晚上的陰鬱,他在神醫張麵前總是帶一臉的陽光燦爛,有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張若晨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課上,老師也許是被他許久不見的微笑所打動,居然破天荒的點他朗誦詩文,張若晨滿懷激情的醞釀再醞釀,終於開口道:“大海啊裡麵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地獄啊~~底下都是鬼...”
那聲音洪亮有力,飄蕩在空中久久無法散去,課堂上一片人應聲倒下,除了先生的眼鏡歪到了一邊,也就剩我還能平穩的坐在椅子上,到底是見過點世麵的人。
先生扶正了眼鏡問道:“你這是什麼詩?唐詩?宋詞還是元曲?”
張若晨想了想:“老師,我這是現代詩。”
先生有些急躁:“我的意思是讓你誦讀古詩。”
張若晨耐心的解釋:“我這是古今結合,您看我念得詩既直白又押韻。”
這下先生真急了:“那‘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也押韻也直白,算詩嗎?”
張若晨畢恭畢敬:“您要是說算的話當然就算了...”
我看著張若晨和先生大眼瞪小眼的情形笑得前仰後合,我覺得或許若晨是真的很開心,放學的時候,他說要去找神醫張,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問道:“若晨...你幸福嗎?”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粲然一笑:“至少...我現在很幸福...”
那一刻,我想時間如果能夠就此停駐,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我想這旖旎的笑容如果就此失去逝去,該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