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聲音驟然變響,辛歲猛一下睜開眼。
辛歲慢慢坐起身,一點一點挪動到床鋪邊緣,輕手輕腳地下床。
逐漸靠近聲音來源。
是門口靠右側的牆壁那兒發出的聲音。
聲音還在繼續:
“刺啦……”
“刺啦——”
一輕一重,一輕一重,重複幾次後它似乎開始不耐煩了,原本富有節奏的聲音霎時間變得毫無章法起來。
急促且淩亂。
越靠近,一股莫名的腥臭味越明顯。
辛歲緩緩蹲下身子,門縫處正在滲血。
不知是不是恰巧,窗戶邊上的一處糊紙的地方剛好翹起,慘白的月光從缺口處透進來,正正好好照在那灘血水上。
似乎是為了讓辛歲更加恐懼,連光源都是自備的。
耳邊突然傳來另外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辛歲眯了眯眼,仔細辨認著。
緊接著,一聲又一聲,一聲又一聲。
是隔壁房間,隔壁房間的門板也在被某種東西劃拉著。
一聲短促的驚呼過後,辛歲清楚地聽到了隔壁房間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兵荒馬亂過後,嗚咽的哭泣聲傳來。
將注意力收回,視線移到門縫裡浸出的血液。
血腥味越來越濃烈,辛歲不可避免地蹙起眉頭,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強勢擠進鼻腔,攪得辛歲胃部開始翻江倒海。
血液還在不斷往裡麵滲,指甲撓牆,抓撓門板的聲音雖然斷斷續續但從未停止。
一下一下,指甲仿佛穿透牆壁,冰冷的觸感傳到辛歲的皮膚。
她無法控製地抖動了下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的汗毛豎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估摸了一下這個撓牆的高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故事裡“沒命享”的死嬰,現在應該叫鬼嬰。
第一晚,大概率隻是嚇嚇玩家,不會對玩家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是這樣一直撓牆,確實很搞玩家的心態。
辛歲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蹲著。
整座院子裡參差不齊的抓撓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房間都被選中了。
她微眯雙眼,但是,總有一個倒黴蛋要被鬼嬰眷顧。
又過了五六分鐘左右,門外的小鬼顯然比門內這倆無聊的玩家更加不耐煩了,撓牆的頻率明顯加快不少,血水滲進來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啪……”
“啪……”
“啪……”
是重物敲擊門板的聲音。
但不是自己這間房。
辛歲站起身,用手指將糊住窗戶的白紙戳出一個小洞,彎腰貼近,眯著眼,想要了解對麵的情況。
那個聲音不是她房間這一側傳來的,而且按照之前的推測,也應該是男玩家那邊出現意外。
辛歲努力湊近,總算看清了對麵三間房門前的情況。
不清楚祁遇他們住在哪裡,被攻擊的是最左側的房間。
一根細線纏繞在鬼嬰的腹部,將它懸掛在門前,一下一下敲擊著門板。
房間內的人並沒有對此作出什麼反應,除了隔壁房間的抽噎聲以及鬼嬰撞擊房門的聲音外,現場一片安靜。
安靜到辛歲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邊的鬼嬰大有一種你不開門我不離開的架勢,一直到辛歲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它還沒有選擇離開。
大口呼吸了幾下,辛歲突然將臉完全貼在窗戶上。
是對麵的玩家有動作了。
房門被開出一條縫隙,裡麵的人丟出一張金色的紙張後立刻再度關上房門。
隨著金色紙張粘在鬼嬰身上,尖銳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辛歲快速捂住自己的雙耳,試圖將自己耳朵收到的殘害降到最低。
鬼嬰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它不斷尖叫痛呼,黑黢黢的身體不停地扭動,細線馬上就要支撐不住它的重量。
第二波尖叫的高/潮襲來,細線嘣得一下斷裂,鬼嬰也應聲落地。
辛歲的視線緊緊跟著鬼嬰的動作。
隻見它在地上爬了好幾圈後,身體劇烈顫動一下,隨後密密麻麻的黑發從它身體裡發射出來,直直刺向它正對麵的那間屋子裡。
辛歲暗叫一聲不好。
深呼吸過後,她極力將自己的慌亂壓下,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對麵的房間裡已經傳來了痛呼以及呼救聲。
都是那些黑發造成的。
從聲音上判斷,這是另外兩個男玩家的房間。
那也不能不救。
靈光一現,辛歲喊出技能快速扭動著憑空出現在手中的扭扭棒。
一個接一個。
大概做了五六盒火柴後,辛歲果斷打開房門。
心有靈犀一般,在辛歲開門的一瞬間,正對她房間的大門也被打開,祁遇三人與辛歲來了個對視。
然後是江白花的房間門。
五人來不及溝通,辛歲迅速把手中的火柴盒分了一下,不用多說,大家也知道這是用來對付那些黑發的。
火焰攻勢的效果很明顯,六盒火柴隻用了三盒多,那些頭發就落荒而逃,全部縮回了鬼嬰的身體裡。
辛歲也是現在才發現,那細線根本不是什麼細線,而是一根臍帶。
她皺了皺眉,沒有出聲。
似乎是覺得寡不敵眾,鬼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上牆壁來到屋頂,然後消失在眾人眼前。
房間裡的人終於出來,一高一瘦,兩個人的衣服都變得破破爛爛,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也布滿了劃痕。
“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慢?”不是感謝,矮個子的男玩家出口第一句就是抱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把我們害死,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就是。”高個子男玩家接話,臉上滿是憤憤不滿。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