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的“兩個小丫頭片子”本人,正躺在床鋪上,有些輾轉反側。
“阿歲,”江白花突然側過身體麵向辛歲,“你說,那個女孩當時在想什麼?”
被侵犯的時候、母親受不了刺激撒手人寰的時候、被勸導不要生事嫁過去的時候、鬼門關走一遭剩下孩子卻被嫌棄是女孩的時候?
還是親手勒死自己孩子、剜下自己右乳、吊死在那些被利益蒙蔽雙眼的村民家門口的時候?
辛歲的心口處又一次堵了起來。
她甚至有些惡劣地想,那就不要幫助回門村的村民解決這件事了,但是一想,幾十年前的事情,巧花她們這一輩,是無辜的。
村子裡那些少女,也是無辜的。
怎麼就不能是男人被詛咒呢?
這一想法剛冒了個頭,就止也止不住地開始肆意生長。
但副本背景是確定的,他們無法改變,想及此,雖然無奈,可是辛歲也沒有忘記,進入副本的第一要點還是順利通關副本。
將瑣碎的思緒從腦海裡清理掉,辛歲出聲。
“當年的封建思想不是我們現在可以理解的,更何況這裡的村民被這個詛咒折磨了這麼多年,說她們已經習慣了都不為過。”她沒有回答江白花的問題,而是這樣說道,“我們沒有能力做更多的事,完成通關任務,幫助巧花,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
辛歲並不覺得自己可以感同身受,更彆說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諸如此類的事情層出不窮。
江白花眨了眨眼,忽然一笑:“阿歲說的對。”
辛歲笑笑,感受著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臟,她總覺得今晚會發生什麼。
“阿花,你先回自己房間。”
江白花一愣,有些委屈,但也沒有多嘴,點點頭從床上下了去,開門離開。
“相信我。”在江白花關上門的前一秒,辛歲突然出聲。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江白花抬起頭笑:“嗯!”
萬籟俱寂。
一陣冷風吹過,吹落院子裡那棵古樹上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葉子。
沙沙——
沙沙——
“啊——”一聲尖細的慘叫,辛歲從睡夢中驚醒。
“劉哥——”
叫喊聲響起,隨後便是急促又慌張的拍門聲。
“啪啪啪——”
“啪啪啪——”
那女玩家拍了有一分鐘之久她,可是似乎房內依舊一點聲響也沒有傳出。
出事了,辛歲暗暗想著,那兩個男玩家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緊接著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辛歲皺了皺眉,得出去看看情況。
說著,辛歲便下了床,往門口走去。
開鎖,一打開門就見滿臉驚恐慌亂的女玩家正抬著手。
“我……我沒想打人……”顯然昨天早上的畫麵還深深影響著她,她有些緊張地解釋,“我是想敲門的……”
辛歲卻沒有心情聽她的解釋,她的目光被院子裡那具赤/裸著上半身的屍體吸引。
那男玩家右邊的乳/房處被剜了個大洞,整個人僵直著,慘白的臉上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什麼看,眼神流露出無比的驚懼。
腹部空了一個大洞,血淋淋的,腸子流了一地。
辛歲擰起眉頭,忍著惡心把目光放在他空蕩蕩腹部。
傷口邊緣的形狀更像是被啃咬出來的,隻剩下一半的腸子,截斷麵似乎還留著牙印。
想到不久前的想法,辛歲的胃部翻滾幾下,沒有說話。
“他死了。”在辛歲之前開門的江白花走到前者身邊,平靜地看向那具屍體,語氣聽不出絲毫起伏,像是早就預料到那般陳述道。
辛歲不可置否,越過就要呆滯的女玩家快步靠近,一股難聞的死人味撲鼻而來。
江白花捂了捂鼻子,隨後她低了低頭壓製住胃裡的翻湧,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你們那頭頭呢?”隨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淡淡問了女玩家一嘴。
女玩家嘴唇哆嗦,抖著聲音回答:“應該、應該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