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要去殺血伯爵,那就不得不再去收集野玫瑰卡。但是重新看遊戲畫麵——城堡已化為烏有連斷壁殘垣都沒有留下,隻餘下焦黑的土地與嫋嫋的煙氣。
“有沒有人還有野玫瑰卡?”我問。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果然一片冷場,死一般的寂靜將場麵搞的無比僵硬。
即使他們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活下去,但也不願意放棄最後的生存權力,沒有人能夠就此責備他們,因為每一個人所追求的不過是最簡單,最樸實的願望罷了。
四天的時間,彈指間便已逝去,我們曾找到原來的城堡,妄想摘幾朵野玫瑰,也曾去過教堂,寺廟,道觀,但都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不過是表現出一副出塵的樣子,將手伸入你的口袋而已。此時我不禁有“鄭吒是開了金手指吧,他一定是開了金手指吧!”的怨念。
這是第七天,七個人坐在沙發上,緊緊盯著屏幕,嗅著鐵鏽的味道——曾有兩個人慘死在這裡!
手表上的倒計時清晰的顯示07:32:49,秒表在不急不緩的跳字,夜幕也緩緩降臨。天空展現出一副朦朧的詩意,本是草原特有的火燒雲卷卷舒舒,夕陽的光暈打在鋼筋水泥鑄造的高大建築上,竟為這座城市平添了許多柔美……
看著這夕陽西下的美景,我不禁想到自己多年居住的城市——也是這般冷硬,寂寞,卻又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我總是厭棄著喧囂的人群,徹夜的霓虹燈,粗鄙的打工者,罵街的潑婦,如今,卻連那座城市的模樣都無法想起。
我的城市也定有如此美麗的景致,但我的心卻被各種負麵情緒所影響——我甚至想起了幼年時的那個帶鎖的筆記本,在我記完最後一頁時,鑰匙被扔到深深的河中,記憶也被埋藏在深深的心底。直到我一天因為好奇而撕開筆記本時,不滿,怨氣,厭惡——死亡同時襲來,便如潘多拉的魔盒,隻是盒子的低端並沒有希望。
我一直都是背負著痛苦,記憶著醜惡的人啊!
“啊——”一聲驚異的叫聲,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我看向尖叫的人,發現她的眼直直的看著屏幕,我看向屏幕。城堡,園子,古塔這一切都以極快的速度重建,頃刻間,便已同四天前彆無二致。
朗朗的圓月被瞬間聚攏而來的陰雲遮蔽住,不見一絲月輝,樹上的貓頭鷹猛然發出聲嘶力竭的呼叫後,一切重歸於寂靜。
樹上的葉子紛紛掉落,它們在空中打著卷兒,舒展著身姿,卻在還未落地前湮沒無痕,青青的綠草,嬌嫩的玫瑰,紛紛化為灰燼。死亡的氣息將這裡籠罩,沉沉的壓在每個人心頭。
我們排成一列想古塔走去,漆黑的夜色中,高大的塔樓好似一個猙獰的怪獸,頃刻間,便要撲上來,將我們撕成粉碎。
自己的步伐踏在地上,彆人的步伐踏在心底,敲著重重的警鐘,我們都有一種不是錯覺的感覺——我們正在走向死亡!
剛剛到達門口,塔樓的門竟無聲打開,血伯爵仿佛不再熱衷於馬車這類小兒科的遊戲,完全一副等待收網的樣子。
我們依次走進古塔,門無聲關閉,四周的蠟燭亮起,宛如白晝,陰冷的感覺絲毫沒有退去,反而更加明顯。
“嗒——嗒——嗒——”平穩而富有節奏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好似優雅的交際舞步,又如最優美的鋼琴曲那動人的曲調。我們可以看到,血伯爵自高高的樓梯上一步步走下,手中拿著的紅酒在燭光下,自中心到兩邊,自深到淺一層層發散,醇美無雙,血紅色的晚禮服包裹在她動人的身段上,又分外撩人。她蒼白肌膚早已變得如深海的粉珍珠,帶著少女所特有的光暈,似乎有無法想象到的柔軟細致。
她腳上穿著一雙九公分的高跟鞋,細細長長,鑲滿碎鑽的鞋跟一下一下敲打在隔了一層地毯的石階上,仿佛敲打在了人們的心頭。
她就這麼走了下來,光明正大的走了下來,仿佛是一場豪華宴會的主人。
雖然之前經製定了千萬種計劃,但此時已無法施展——我們站在這裡,並不是不采取行動,而是根本無法做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