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深深的夜中,我隻是覺得靜寂而沒有絲毫危險,我緩緩順著這條路向下走,直到一聲驚呼斷斷續續的傳來。那聲音充滿了驚恐與膽怯,是聲嘶力竭的呼喊,又帶了隱隱的哭聲,哭聲中充斥著絕望。
我要衝出去,不知為什麼,我對這聲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好似四麵八方都有這種呼喊,遙相呼應。
是陷阱吧,因為這麼明顯……我說服自己,不要妄想救助任何一個人,因為我都自救不暇。
這種時候,還是永不變應萬變的好,想著,我抱著刀站在路邊,聽著越來越弱的呼救聲,直到萬籟俱靜。我竟有些許負罪感,是的,我聽出來,那是今天加入的新人的叫喊,一開始飽含希望到最後的絕望,死亡。
然後便是嘲笑自己,無非是死亡的方式不同罷了————如果不能負擔自己的性命,那麼等待你的就是死亡,無非是先後罷了。
眼前又是一陣白光,柔和卻不容拒絕。
待我醒來,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上麵是一盞梨形的日光燈,散發著幽黃的燈光,光束打在積年的灰塵之上竟產生了丁達爾效應,一束一束的,仿若夢境。
“你醒了。”楚軒平淡的聲音響起。不容我說其他話,他就要求我把經力對他彙報一次。待聽完我的彙報後,他點點頭,就繼續做計劃去了。
我掃視一周,發現房間空曠了許多,空氣中散發著濃鬱的血香,白色的牆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死亡已光顧了這裡,在我們都放鬆警惕的時候。
“啊,王文靜已經死了。”張傑看我盯著牆上的血點,“距你醒來不到十分鐘的時候。你睡了十三個小時。”他苦笑了一下,大家都嚇壞了,沒有人認為我們距死亡很遠了,說著這個老兵端著十二盒泡好的泡麵給大家分發。他的手法熟練,身形也矯健,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我拿起一盒,吃了一口,香滑可口,比我的手藝好多了。
我其實對這個比鄭吒還牛的人有很多好奇,現在危機剛過,對他的好奇又加深了一步。於是就笑著說:“我記得你說你是退伍老兵,怎麼對泡麵怎麼有研究?”他苦笑了一下,“你要天天吃這玩意兒,你的水平說不定比我高多了。”話說的幽默但內容卻苦澀不已。
另一邊,楚軒已經完成他的研究,說:“不出我所料,弗雷迪隻能在同一時間攻擊同一人,但他的複活速度極快,使得我們沒有可乘之機。
由我對他的心理分析,他的愛好是折磨人,所以如果表現強硬,則會多活一段時間以便隊友的救助。如果輕易求饒,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殺死。同時,與他對話也不是為一種好辦法。”
“你說‘不出你所料’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新人中會有人死亡?”李繼大聲叫道。
“是的”楚軒毫不忌諱。
“你TMD這是殺人,你知不知道!”李繼緊緊攥住楚軒的衣服喊道。“明明是我的電腦上有這個文件框,我們卻一起點了。她那樣的女孩子本來就不該遭受這樣的痛苦,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就會被保護好,怎麼會死!”他的心情極為激動,吐沫星子全數噴濺到楚軒臉上“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什麼大校?老子讓你償命!”
這個人將過處全推到楚軒身上,大言不慚的表露著自己的想法,自己以為隻有自己才是好人,彆人都是要害他的樣子。這並不是令我生氣的原因,未經過社會洗禮的人普遍都是這個樣子。
真正的原因是,他與鄭吒都是一副聖母猴子的樣子,令人反感。猴子尚且是隊長,所以大家都勉強忍受了事,但一個新人,憑什麼大呼小叫的樣子?沒有能力又無法認清自己的人,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我看著有些人同樣義憤填膺的樣子,四周靜寂,沒有人拉開鬨事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
我扭頭看魏司暄,他嘴角含著笑意,看著這場鬨劇,顯得極有興趣。笑容中隱藏著深不見底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