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處於沈府隱秘的密室內。
一隻蒼白染血的手掌握起一對人眼珠子隨意置進了盒中。
沈欲新換的黑袍又弄臟了一輪,他也甚是不在意地撈起一塊帕子,擦去頸側濺灑的溫熱血漬。
“你去將這些東西趁熱送去那邊……”
淡聲的囑托之下,若非盒子邊緣漏出了血痕,對方用這樣雲淡風輕的語氣,即便說這些是剛做好的夜宵隻怕都有人信。
白寂默然上前,目光掠過那些物什,隨即眼底愈發猶豫。
“郎君此舉可會有些不太合適……”
既然沒有真的損害到沈府什麼,何至於要與那邊明麵上作對?
“沒什麼不合適的。”
男人口中言辭淡漠,截然不將今晚信手弄死幾個多餘的東西當一回事。
有些人手伸的太長,若不製止無疑就是告訴對方,還可以更進一步。
在這方麵,沈欲顯然沒有多餘的耐心。
……
隻等天一亮,香殊苑裡的一切都一如往常。
晨起後絮絮隻是覺得昨兒夜裡似乎困倦得有些早了。
其他仆婢也都覺得昨晚睡得有些過分香甜。
大家都沒覺得哪裡異樣。
唯一一個不正常的反而是夫人。
夫人打從前天夜裡入睡,再次晨起後便變得懨懨起來。
不僅起的比平時遲,白日裡連門都不愛出了。
旁人都隻當夫人是沒休息好。
便是知虞自己險些都要以為前天夜裡發生過的事情隻是場夢。
若不是身上還有逃跑時磕碰出的淤青,她幾乎找不出第二個明顯的證據。
更讓知虞感到心口發怵的是,庭院裡一夜之間忽然就少了的幾個下人皆是生麵孔。
可偏偏周圍沒一個人察覺到。
可以說,昨兒晚上若是那人得手。
知虞甚至可以死得悄無聲息。
接連躺了兩日,見夫人毫無鬥誌地癱在榻上,絮絮心底難免感到幾分怒其不爭。
期間為了鼓勵夫人起榻用膳,絮絮嘗試用郎君作為激勵。
嚇得夫人進嘴的點心都險些二度嗆死。
也曾嘗試用些妖豔賤妾刺激夫人激發鬥誌,可夫人眼皮都不抬起一瞬。
直到這日趁著夫人偷偷往嘴裡塞果子的時候,絮絮便將沈蓁明日就要抵達沈府的消息試探說出。
豈料一連懨懨了數日的夫人聽到這話後仿佛又活了過來。
絮絮立馬說道:“每次她回府時,夫人都會將她叫來屋裡立規矩的,想來這次也不例外……”
絮絮正要興奮地想出新的法子折騰沈蓁。
結果這一次卻被自家夫人委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