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頜首看向他,點點頭,這才攜了蕭暠和徐德言進宇文府。
一進府門便聞筵中笙歌綿綿不斷,各家攜禮帶親的小聚圍攏寒暄問候,長廊逶迤隨處高掛喜慶籠燈,端得富貴奢華,不愧是朝中數一數二的權臣門家。
我讓蕭暠先領著徐德言往宇文府的後花園去,今日這樣的筵席,客人多數會聚於正廳,反觀平素一向熙鬨的花園就會格外寥寥無人,我則一人右通長廊,直尋宇文化及去。如若想讓陳氏和徐德言見麵,宇文化及的助力就必不可少。畢竟我能帶進一個徐德言,卻沒這個能力輕易帶出一個陳書闌。
一路七彎八拐慢慢行來,長廊大段過儘卻不是直穿湖亭抵於筵席正廳,廊路曲折盤旋,縱橫交錯重疊,我辨著鼓瑟樂笙繞向另側曲徑。嫋嫋笙籟明明依猶隔耳,越向曲徑裡頭,途上賓客卻稀疏頹減,到最後竟成了我一人在寥無人煙的曲廊上無措徘徊。
待回首時,隻覺著四方廊道逶迤重複,連我自己也辯不得方向。我一時無力,乾脆提了裙稍挫敗地往廊沿圍欄上坐下歇腳,腦中努力回畫著一路走來的地形結構圖,從正門到右廊…然後左走…再右走….
“這不該是你東宮左庶子該過問之事…..”
正想得出神,突如其來卻不知從何處響起一道低醇的男聲,我四下尋梭,周圍空無一人,靜謐得連我自己呼吸都可聞得,哪來人影?
半餉,那聲音又起“你隻需做好我交代下的,其餘之事我自有安排…..”
我定了定神,身子側向廊外石階下假山方向,斷定那聲音的確是自凸凹褶皺的假山後麵傳來,我疑惑心起,斂裙起身輕落腳步移動,大氣不敢喘一,生怕驚動了聲音的主人。
附耳貼於假山上,那山石渦洞相套,大小孔上下貫穿,此時再聽,那聲音已是格外清晰。
“令則,太子究竟如何,相信你比我更了解….”
令則?聽起來像是個人名,果然隨後又有另一道低沉男聲回應,但那聲音聽起來卻有些吞吞吐吐 “…難道…殿下就不能放過他?…畢竟是同根所生…”
“住嘴!我自有分寸!”
直覺告訴我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僵著身子躲在假山後麵,心裡想著還是趕緊離開才是上策。
我極力壓低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腳開始後退,“吱嘎!”一聲重響,竟是我腳下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什麼人在那!出來!”那人有和我同樣的驚異,厲聲朝我方向問道。
我一個激靈,尚來不及找地方躲藏,就被人電掣風馳地從後麵捂住嘴巴,強行托拉出去。那人力氣很大,幾乎是欲粉碎的力量壓在我臉頰,絲毫不顧我不過隻是個孩子,看得出一點也不想留下我這活口,我被捂得喘不過氣,瞳孔不自然不住睜大,使勁掙紮。
“說!是誰派你來的?!你方才又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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