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幫我倒一杯嗎?”
“呃,好。”
然而等我再次接完水回來,他已經把藥吃完了!
“你生吞的?”
對方微微抬眉,用純良又無辜的鳶眸看著我:“因為胃很難受,想要快點好,就先把藥吃了。”
我怎麼就不信呢,他一定是趁我接水的功夫摳下來一片偷偷塞到哪裡了。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討厭吃藥呢?
我走過去,犀利的目光掃視一圈,隨後迅速把手探進他的外套衣兜。
青年表情一僵,乾笑道:“哎呀,被瑪利亞小姐找到了呢。”
我歎口氣,將手心的藥片往前一遞,語氣像哄孩子:“吃了藥病才會好哦。”
“可是這個藥沒糖衣,很苦。”對方抿了抿蒼白的唇,目光躲閃:“我討厭苦味。”
我:“……”
好麻煩啊,這家夥隻有三歲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麵無表情地威脅:“你不吃的話,我就用嘴喂你。”
反正這人也是個口嗨王者,看透對方本性的我一點都不虛。
果然,這話一說出來,對方的表情變了變。
“好吧。”他艱難地歎口氣,在我注視下接過藥片,艱難地把藥塞進嘴裡。
看對方乖乖吃了藥,我翻遍零食箱,隻找到一顆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巧克力球。
咳,巧克力這東西過期了應該也沒事吧?
“這是給好孩子的獎勵,張嘴。”
看他一下子亮起來的眼睛,我又一次在心裡歎口氣。
不愧是我,優秀的殺手就是可以在貼心女友和老媽之間隨意切換的!
不過這個人原來是那種生病時會變得格外脆弱且幼態化的類型嗎?
我若有所思地想:看來以後得常在身上備點糖果了,畢竟他看著身體就不怎麼好的樣子呢。
“總之在你恢複之前,就先在我這裡休息吧。”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該吃晚飯了,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可以躺一下。哦對了,晚上想吃點什麼?”
對方想了想,眼眸中帶著一絲期盼:“蟹肉可以嗎?”
原來他喜歡蟹肉。
我默默記下,卻果斷拒絕:“蟹肉是寒性食物,你現在不可以吃哦。”
對方懨懨地低下頭:“那就沒有了,小姐做什麼我吃什麼。”
我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誰告訴你我會做飯?我一直都是吃外賣的。”
其實我會做飯,而且算得上擅長。
這個本領是從蘇格蘭那裡學來的,他剛獲得代號的時候,我和他合作過一個長期潛伏任務,意外地發現他很會做飯,於是順便跟他學了不少菜式。
黑發青年聞言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後像掩飾什麼一般挪開目光。
“啊,怎麼說呢……我一直以為小姐平時會自己做飯,大概小姐身上某些特質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我偶爾會把你們弄混吧。”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隨後彎腰湊到他麵前。
“先生,請抬頭看著我。”
他疑惑地回看過來,眸底映著我的眼睛。
“看清楚了嗎?我不是你的那位朋友哦。”
我指著自己的鼻尖,彎起眼睛笑了笑:“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我希望先生跟我相處的時候,心裡想的隻有我,而不是把我當成其他人的代餐。“
“這樣既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您那位朋友的不尊重。”
聽了我的話,青年的表情仿佛出現了細小的裂縫。在那一瞬間,他的臉上快速閃過心臟被貫穿一般的驚訝。
不過很快,他的唇角再次掛上微笑。
隻是笑容似乎更加疏離客氣了。
“你們確實不一樣。”
他的聲音很平穩,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句話仿佛在和什麼東西告彆。
我想著調節一下氣氛,於是朝他眨了眨眼睛,語氣活潑:“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我可以為了你學習哦。如果你真想吃到我做的飯,就請努力養好你的胃吧,先生。”
為愛學做飯什麼的,聽上去總比本來就會更容易打動他人吧?
“我很期待小姐的手藝。”
青年微微頷首,神態似乎又恢複成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種遊刃有餘的樣子。
他依舊在笑,可是這樣的笑容浮於表麵,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迅速皺了下眉。
隨著我的攻城略地,我以為我和這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一點,沒想到轉瞬間他反而後退一步,離我更遠了是怎麼回事?
難道剛剛那句話說錯了?
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我把黑發青年扔在家裡,獨自一人出門。
最後一絲餘暉也消失於天際,隱藏在黑暗中的野獸正在漸漸複蘇,悄無聲息地露出他們的獠牙。
我緩步走進公寓樓附近的巷子裡,直到看不見住所的窗戶,神情陡然一肅。
我抬起頭,冷眼望向橫濱的地標建築——港口黑手黨總部大樓。
“能夠消除異能的部下被我留在住所,現在去做暗殺任務,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任務完成,委托金到手,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拜拜啦部下,恭喜你從感情騙子的手裡逃過一劫呢!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振了一下。
失格君:「再陪我打一次遊戲吧,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