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
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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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著超市采購的物品回家,剛推開門,就撞上黑發青年錯愕的眼神。
他好像想說什麼,卻又組織不好語言,語塞了半天才開口:“你……怎麼回來了?”
我:???
這是我家,我難道不該回來嗎?
雖然最初計劃是去暗殺中原中也,不過收到失格君的信息後,我就沒有做任務的心情了。
自有記憶以來,我所接觸的就是複雜的黑暗叢林世界。我是作為酒廠的“刀”來培養的,從小到大的經曆教會我:人必須變得有用才有資格活下去。
但這次,我遇到了例外——第一次有人不是因為我有用給了我一百萬歐元。
失格君對我沒有任何要求,隻是信了那個玩笑般的郵件,真的以為我經濟困頓。
對於失格君的絕症,我沒有難過,隻是突然有點空虛,類似於六年前剛知道世界末日和酒廠臥底時那會兒,隻想擺爛不想乾活的心情。
結果剛一進門,某個撿回來的繃帶男竟然一臉“你不該回來”的表情。
我沉默片刻,十分和善地問他:“你看上我家了,想要鳩占鵲巢?”
他如果敢說是,我就打爆他的頭。
“呃,不是……”青年很識時務:“抱歉,我隻是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麼快。”
“去超市買點東西而已,本來就不需要多久吧。”正說著,我的目光落到畫板上:“哎呀,被你發現了。”
我把布重新蓋到畫板上,朝他眨了眨眼睛:“這是未完成的作品,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填充進去。如果你今晚願意留下,讓我好好記錄細節的話,說不定明天就能完工了呢。”
這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我隻好繼續說:
“一會兒做魚片粥哦,我已經跟賣魚的阿姨請教過怎麼做了,雖然不是很有信心,但應該能做出可以吃的程度。”
將購物袋裡的東西依次放進冰箱,我笑眯眯地把一大包棉花糖塞進他懷裡:“以後再生病要記得吃藥,討厭苦味就吃糖。”
注意到到對方的表情,我話音忽然卡住:“你、你到底怎麼了?”
青年此時的表情像要哭了一樣。
我忽然有些愧疚。
罪過罪過,光顧著調|情了,瞧把孩子餓成什麼樣了。
“你餓的話就吃糖墊墊吧。”
我趕緊去廚房淘米,先把粥煮上。正忙活的時候,身後傳來微弱的、帶著掙紮的沙啞聲音:
“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是我能夠擁有的嗎?”
我沒聽懂,回過頭問他:“什麼?”
青年好似猛地回過神:“不,我是說你做的粥一定很好喝。”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剛剛說的好像不是這句吧,神秘的黑手黨先生?”
他笑了,飄忽而愉悅的嗓音散在空氣裡:
“我叫太宰,太宰治。”
·
那一刻,他的內心被兵荒馬亂包圍。
惶恐如驚濤駭浪,幾乎要將他滅頂,他卻隻是安靜從容地站在她麵前,放任占有欲和控製欲肆意蔓長。
就像柔韌粘著的蛛絲,他慢慢將心機與謀劃編織成網。
這些陰暗麵,他一點都不想讓她看見。
連瞥一眼都是褻瀆。
她就該做那個他觸碰不到的月亮。
但此刻,他還是悄然伸出手,試圖去夠一夠。
或者,讓這柔軟的明月為他而墜落。
“我叫太宰,太宰治。”
“目前單身,家中無長輩,也沒有兄弟姐妹。”
“年齡22歲,身高181cm,體重……唔,應該有60公斤?很久沒量過了。”
太宰治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雖然沒具體統計過名下財產,但應該能買下半個日本吧。”
頓了頓,他敲了下手心:“哦對了,我最喜歡的花是曇花哦。”
謊言構織的荒園裡,他注定做不了鬆柏,但至少可以裝扮成討月亮喜歡的模樣。
高穗由果:“……”
忍了又忍,她還是沒忍住吐槽:“太宰先生,你是不是餓壞了腦子?”
“小姐今天幫我這麼大的忙,再保持神秘感就太失禮了。”
太宰治一臉疑惑:“隻是做下自我介紹而已,一般人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高穗由果遲疑好半天後,問他:“你在哪裡聽到彆人這麼介紹自己的?”
“唔……之前部下們組織過一次聯誼,我湊熱鬨去瞧了瞧,他們就是這樣說的呢。”
高穗由果:“……”
這不就是相親嗎?!
太宰歪了歪頭:“小姐對我有什麼疑問或者建議嗎?”
沉默片刻,高穗由果點了點頭:“有,我可以說嗎?”
太宰治做了個“您請”的手勢。
“我有個朋友最近生了重病,受她的影響,我認為健康問題平時就應該重視。”
正說著,女孩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語氣也相當嚴格:“一會兒多吃點吧,一米八多的個子才六十公斤,你好柔弱哦。”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