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40層全方位防爆,如果能用炸|彈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完成暗殺,我現在已經退休了。
然而這群差生沒什麼自覺,非要往我身上綁炸|彈。
注意到身後風向的改變,我挑了下眉梢。
“什麼人?!”
“你是……啊!!!”
接二連三的慘叫伴隨著喉嚨破碎的聲響,之後又重歸寂靜。
速度很快嘛!
我轉過身,解除異能時的白光堪堪閃過,麵前出現一個黑風衣少年。
少年看上去稚氣未脫,他有一頭白發,留著斜劉海,瞳孔中央閃爍著細長金芒,像是某種危險的貓科動物。
當他的目光接觸到我時,臉上多了幾分靦腆。
“瑪利亞小姐,我叫中島敦,奉太宰先生的命令前來接您回去。”
這就是“中島君”?
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
我露出“得救了”的神情:“太謝謝你了,來得真及時。”
少年局促地摸了摸鼻子:“是太宰先生判斷出您可能會遭遇危險,所以要道謝的話,還是感謝太宰先生吧。”
“回去後我會謝謝他的。”我笑眯眯地掏出一聯酸奶:“給你的謝禮。”
“誒,我也有嗎?”
少年愣了一下,有些猶豫要不要收。
我直接塞進他懷裡,又問道:“太宰先生受的傷嚴重嗎?”
“還、還行。”
我疑惑地看著對方,什麼叫還行?
中島敦顯然不會撒謊,遲疑半晌後偷偷告訴我:
“肩部貫穿傷,再偏一點就是心臟了。但是太宰先生不讓我們告訴你,他說怕你愧疚。”
我:“……”
本來我不愧疚,現在已經開始有點愧疚了。
“受傷的位置不太方便,最近很多案頭工作沒辦法處理,就算是太宰先生也有些苦惱呢。”
中島敦歎了一口氣:“恐怕之後又要加班了吧。”
“他經常加班嗎?”
中島敦點點頭:“我很少見太宰先生休息或者睡覺。”
果然,他就是被壓榨了!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成功安利出《資本論》!
“對了,瑪利亞小姐——”
中島敦的話音帶著幾分克製的好奇:“您的異能真的是討貓喜歡嗎?”
“嗯,怎麼了?”
難道他懷疑了?
我心中略微升起幾分警惕。
少年目光閃躲:“我是想問……老虎也算嗎?”
我:???
“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弄一隻老虎來試試?”
中島敦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們回到總部大樓,中島敦把我送到39層走廊儘頭的辦公室門口後,就告辭離開了。
“太宰先生,我可以進去嗎?”
得到對方允許後,我推開門。
合攏的窗簾鑽不進半點陽光,但頭頂的燈光卻相當熱烈,有種把陰霾都一掃而儘的明朗氣勢。
室內擺設氣派且奢華,我甚至在紅酒櫃上看到了路易十四時期的古董鐘表。
“隨便找地方坐吧,瑪利亞小姐。”
太宰治坐在辦公桌後,他的右手臂吊著,沾血的外套隨意地扔在沙發上。
這個人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健康,失血過多的蒼白讓他看著就像一個隨時都會消散的遊魂,現在就靠不知道哪裡渡來的一口氣撐著。
一瞬間,我心裡那點火柴般一吹就滅的愧疚感如同野火燎原,突然就收不住了。
唉,都怪他太好看了。
太宰治抬頭瞥了我一眼:“怎麼這種表情?敦君沒做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指什麼?”
“咳,沒什麼?”他清了清嗓子:“謝謝,東西放桌邊就好。”
“我沒用你的錢。”
我把買來的零食和錢包放在桌邊,“在你傷好之前,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都可以交給我做。”
如果能讓我經手重要文件,那就更好了呢。
我在心裡默默說道。
太宰治聞言再次抬頭,眼瞳好似濃重的深墨,襯得他神情比平日更靜。
“我不能理解啊,小姐。”
他歎了口氣,扔下筆懶散地往後一靠,借此拉開和我的距離。
“這裡可不是普通人的遊樂場,你冒著風險追到我工作的地方,讓我不禁產生幾分疑惑。”
我心尖突地一跳。
就知道這次沒那麼容易蒙混過關。
不過太宰治這樣的表現更符合常理。
如果他完全不懷疑我,我反而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什麼圈套。
“當時稍有偏差,或者我拿你擋槍,你都不可能繼續安好地站在這裡。”
太宰治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語氣低沉清晰:“即使差點死掉,你也要繼續留下來?”
我並沒有立刻給出肯定答複,這個時候如果回答太快,會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
太宰治也並不催促,他隻是安靜地看著我,有如實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故意給我壓力。
沉思良久,我抬起頭,落字鏗鏘有力:“我要留下來。”
太宰治聽了我的話,唇角還帶著未收攏的笑意,眉目間卻多了森然冷意。
“知道背叛者的下場嗎?”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展露屬於黑手黨高層的淩厲和威嚴。
我搖頭。
“你不會想要知道的。”太宰治話音一轉:“我剛遭遇暗殺,對你有所懷疑很正常。所以,給我一個你非要留下的理由。”
話音微頓,他的唇角勾起幾分暗嘲。
“彆再說什麼一見鐘情的鬼話,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