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有輕微的響聲,是個機會!
我倏地轉身,腳在牆壁上踏了兩下,飛身一躍,將人高馬大的追擊者當成盾牌。
一支麻.醉針破空而來,插.在他肩膀上。
“看來是為了抓活口回去拷問。”
識清他們的目的,我輕笑一聲:“可惜速度太慢了,不抱著殺死我的信念,是沒辦法抓住我的。”
束手束腳的攻擊給了我可乘之機,不需要發動異能,我輕鬆突破包圍圈。
然而這支隊伍十分難纏,沒過多久再次追了上來。
附近老房子不少,我動作靈活的在黑暗中跑酷,專撿人的視覺死角鑽進鑽出。
橫濱這種三教九流彙聚的城市,夜晚並不安靜,遠處隱隱約約能聽到□□火並的槍炮和廝殺聲。
大概率是港口黑手黨。
可千萬彆碰到什麼熟人,我想著。
身後的人還在窮追不舍,間或穿插著煙.霧彈或者麻.醉針,我抿了抿唇角,漸漸失去耐心。
想回去洗澡,想吃頓飽飯然後再美美地睡一覺,畢竟演了整整一天,我現在又累又餓。
我繼續向前跑,與此同時第二把匕.首從袖中滑出,剛要回身發動異能,雜杳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斜前方的暗巷中傳來。
一個跌跌撞撞的黑色身影顯露在月光下,他後麵還綴著一群殺手。
糟糕,是太宰治。
我心中警鈴大作,迅速將匕首縮回袖子裡。
太宰看到我時也是一愣:“瑪利亞小姐?”
緊接著他注意到那群追逐我的人,眉梢微微一挑。
“瑪利亞小姐,你的‘追求者’不少呢。”
這人明明看上去和顏悅色 ,語氣也不疾不徐,幽暗的眼眸中卻含著若有若無的鋒芒。
“我可以解釋的!”
我欲哭無淚地喊道。
事態緊急,太宰治沒再說什麼,直接跑過來抓住我的手。
“跟我來。”
我用餘光掃過那群追殺他的敵人,隨即陷入沉默。
——老兄,要不咱們還是各逃各的吧?
這句話我沒敢說,我覺得自己的普通人設定還可以再拯救一下,於是隻能跟著他跑。
為了演出效果,我還得時不時喘兩聲,表現出體力不支的樣子。
“還能堅持嗎?”太宰問道。
我露出痛苦麵具:“呼……呼……沒、沒問題!”
兩方人馬顯然不屬於同一個組織,追殺太宰治的人根本不在乎我們的生死。
無數子彈襲來,太宰治迅速朝身後掃了一眼,突然攬著我的肩膀往前一撲。我們順著坡道滾下去,子彈落空後在地麵和牆壁之間彈跳,激起一層細密的灰塵。
我:“……”
骨碌碌滾下坡什麼的也太遜了吧,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的躲避追殺,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我的業內宿敵們知道。
滾到坡道儘頭時,太宰治立刻站起來,還順手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他帶著我繼續在夜色中奔跑,七扭八拐不知道鑽了多少條小巷後,我們暫時甩開了敵人。
“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追來了。”
太宰治把頭轉回來,卻沒有鬆開手的意思:“現在是淩晨兩點,我很好奇,小姐你一個‘普通人’為什麼會在橫濱最亂的時間段四處遊蕩?”
“寫生,海灣大橋的夜景很美。”我語氣乾巴巴道:“我剛畫完打算回家,這不就碰上鬼……你了嘛。”
“哦?那你的寫生本呢?”
“就在衣兜裡,是那種很小的本子。”
我裝作翻口袋的樣子:“咦,不見了!難道是剛剛被人追的時候掉出去了?”
太宰治緊緊握著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烏沉沉的眸子透著幾分耐人尋味:“剛剛追你的那群人——”
“太宰先生救救我吧!”
我立刻露出快哭了的表情:“對不起,之前我有所隱瞞,其實我在老家有個未婚夫!剛剛追我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們要抓我回去結婚!”
太宰治顯然也愣住了。
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啞然良久,他突然笑出來:“哈哈哈哈哈……老家的未婚夫哈哈哈哈哈哈——”
這份笑容得過於開朗,愉悅從嘴角迅速擴散到眼和眉梢,舒展的臉龐一掃沉鬱,仿佛淋雨很久的花草終於曬到太陽。
我氣鼓鼓地吼他:“喂,這是很可笑的事嗎?”
“抱、抱歉。”他笑了好半天,最後揉著肚子:“啊,笑岔氣了。”
“我沒有騙你,我那個未婚夫很可怕的,他抽煙喝酒留長發,疑心病重還打人!”
太宰治抱著臂,好整以暇道:“嗯嗯,然後呢?”
“他是廠主的兒子,我被父親賣給廠子之後,他總是仗著地位高逼迫我。之前他犯了點錯,在廠主那裡失寵後就開始變本加厲地欺負我。我之所以來到橫濱,就是為了躲他。”
太宰治捏著下巴,沉吟道:“這樣啊……唔,其實我想到了一勞永逸的辦法,能讓你徹底脫離你那個未婚夫。”
“什麼辦法?”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麵色一肅:“立刻找個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