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橫濱的路上,我把新交接的任務都分配了出去。
每個領導做事都有自己的風格,比如琴酒,他就是個勞模,一向喜歡親力親為;而我隻會把所有事都扔出去,讓自己更輕鬆。
白洲打開了車載音響,午夜電台舒緩的輕音樂在車廂內回蕩。
音樂播到一半忽然停止,換成了女主播的聲音:
“插播一條新聞,怪盜基德於今日淩晨寄出預告函,目標是一枚名為‘紅月之眼’的稀有紅寶石。此寶石重約20克拉,上月在斯裡蘭卡以兩千五百萬美元的拍賣價格售出。目前該寶石的擁有者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名高層人員——”
我敲擊鍵盤的手指一頓。
紅寶石和港口黑手黨高層……我心頭忽然產生一種微妙的聯想。
就在昨天,失格君才剛剛提到紅寶石,還給我發了照片。
我不動聲色地打開網頁查找“紅月之眼”的資料,再和失格君發來的照片做對比,發現兩顆紅寶石不能說完全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失格君拍下的紅寶石,就是“紅月之眼”?
所以失格君是黑手黨高層?網友竟在我身邊?!
這一巧合讓我產生更多的聯想。
之前失格君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是“前幾天部下幫我在國外拍賣到一顆紅寶石”。
她還說過,“我是一家港口運輸公司的小老板”。
哦對了,她網名裡有個“橫濱夜帝”!
意識到什麼,我眼皮重重一跳。
不是吧不是吧,難道港口黑手黨首領就是失格君?
那個乾架超猛、審美極差、一臉無敵還會抽煙喝酒開機車的中原中也,他聊天時會用可可愛愛的貓貓表情包!
我頭疼地扶額,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白洲注意到我的異常:“怎麼了?”
“琴酒這個大傻叉,為什麼要給自己攬這麼多工作!”
我痛心疾首地戳著筆記本屏幕:“還好我熟知擺爛技巧,把任務都分出去了。”
白洲:“……”
他沉默片刻,問我:“您似乎很討厭琴酒?”
“是啊,他總催我加班,還喜歡在休假的時候搞‘團建’,沒有哪個打工人會喜歡他的。”
我電腦一合,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到地方叫我。”
雖然看上去在休息,但我的腦子依舊在飛快轉動。
——如果失格君真的是中原中也,那看來不需要我出手暗殺,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自己病逝。
這真是我做過的最省事的任務。
熬夜爆肝傷身體,回去我得提醒一下太宰……
不對啊,如果失格君真的是中原中也,我的任務約等於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交給病魔就可以了。
這樣看來,我也不用繼續攻略太宰治,他熬夜爆肝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真可惜,這麼大方人又好的網友,為什麼是我的目標呢?
我忽然想起送出去的鬆柏船票。
決定了!明年夏天,我會想辦法帶著他的骨灰盒去旅行,也算是幫他圓一場夢吧。
我再次歎口氣。
明天還是提醒一下太宰吧,我不太希望某天也帶著他的骨灰盒旅行。
船上放倆骨灰盒,船員會以為我有啥毛病。
白洲開車很穩,一路沒什麼顛簸的抵達橫濱後,他把我放到了指定的路口。
雖然是瓶威士忌,但他開車技術不錯,廢話少,不隨便打聽套話,在我這裡當個司機算是合格了。
我不太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住處,這裡距離公寓還有一段距離,想快點回家洗澡睡覺的我隻能抄近路。
不過今天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十分鐘後,我被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堵在路口。
對方例行公事般問了句:“你就是可口可樂?”
我不假思索道:“不,我是百事可樂。”
對方:“……”
我們麵麵相覷了好半天,對麵率先發起進攻。
我敏捷一跳,閃避開前方的掃堂腿,反手上撩,用匕.首劃開身後偷襲者的戰鬥服。
“叮”一聲,刃尖碰到了鋼鐵般的硬物。
“穿了防彈背心?”我揚起眉,故意挑釁:“準備的很齊全嘛,差生果然文具比較多。”
為首者沒搭理我,他打了個手勢,隻見他們配合默契,瞬間變換隊形,眼看留給我突圍的機會越來越小。
我依舊不慌不忙道:“你們的頭盔是製式,訓練有素令行禁止,不像野路子,倒有點像政府的軍隊。”
這群人明明帶著熱武器,卻沒有一個人向我開槍。
“你們是警方派來的?”
大概率是波本或者蘇格蘭,萊伊的可能性不大。
我在心中推測。
對麵沒有回答,出招卻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