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因這幾年的合作關係而對他在不知不覺間生出幾分感情,但為何自獲知他死訊的那一刻起,自己又一滴淚都沒有流過呢?
雖然眼裡有過濕潤的澀意,但她的淚還是沒有流出來。
再從往事一一想來,記憶裡,自己竟然沒有為任何一個人流過眼淚。
除了失去記憶的十歲前的日子,這十數年來唯一與她相近的人竟然隻有司牧悠!
產生這個認知的同時,葉蔓雙膝軟了下,眼睛短時間陷入黑暗。
等她再度回神過來,手中的玻璃珠已滑落在地,並順勢滾到馬路中央。
更巧的是,剛好有一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開過來。
雙眼重複清明的葉蔓想也沒想地撲向馬路中央,要在卡車輪下奪回珠子。
刺耳的刹車聲,□□撞到堅硬鋼板的聲音,路人的驚叫聲。。。。。。
種種聲音交織成了一張網,葉蔓的身體在這張網中飛。
周圍的風景如抽風般扭曲成奇形怪狀的線流體從她身側飛速閃過,耳旁有呼嘯的風聲連著她體內那根痛到極點
反而沒了知覺的神經。
這就是飛的感覺?
不過還沒有等她充份體驗夠這種感覺,“砰”,□□觸及水泥路麵的撞擊聲已令她的眼神煥散開去。
葉蔓仰麵躺在地上,手裡緊攥著司牧悠留下的珠子,張開大大的眼睛看著天上。
白雲依舊悠遊,可在這瞬間,世上又將少一條生命,多一個靈魂。
葉蔓眼耳口鼻都流出大量血液,而她的意識卻全部集中在右手手心裡的珠子上。
太好了,它還保持完整。
身體一陣劇烈抽索,眼睛合上前,葉蔓唇邊無力抽過一絲笑:“也許死並沒有那麼可怕,之前不是在那個奇怪
的廟裡見過鬼魂麼,自己現在也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了,說不定還有機會再見見他們,再見見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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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前推。
元宵節第二天的清晨,葉蔓在一陣鳥啼聲中清醒過來。
從冰涼的石階上坐起身來,看著周圍的殘牆斷垣和頭頂搖搖欲倒的殘敗建築,葉蔓好半天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從領子裡掏出與她身世有著唯一關係的玉墜,葉蔓顧不上衣服已被露水濕透,怔坐在地上凝視水滴形玉墜發起愣來。
昨晚暈沉間,她似乎感受到玉墜發出如水般的暖流進入她的身體。
同時她好象還在一個懷抱裡短暫停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