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是要走的,所以我早就辭了職。現下不過省了麻煩,給安達打個電話告訴他我不出國了。安達不是很詫異,相處兩年多了,想是知道我的個性。
至於爸媽,聽說我不走,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我突然覺得或許我本就不該走的,畢竟他們年歲漸長,又隻得我一個女兒。
至於我其他的決定,也不曾有人反對,即使我要丟棄我的事業和我的專業。我甚至以為媽媽是慶幸的,她太喜歡江翩然,喜歡到對他的家世已然毫不在意,更無論他是貧還是賤。
我也不得不承認媽媽是有眼光的。江翩然很自信,但他從不是隨便的自信。
我同樣相信他的能力,隻是我也相信,任何人在這樣特殊的時間段都需要陪伴。即便如他,一樣,哪怕隻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幫他處理些雜亂的事物。我想我可以。雖然我的專長與這些並不搭噶,但隻要不長的日子,我定可以比多數人做得更好。
關於江氏的報道每日裡不絕於耳,不隻是因著每日裡紛飛的新聞,更有我刻意的關心。我在刻意地讀取各種財經信息,硬挺著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的苦楚。
江翩然憔悴的神色自那日之後一掃而空,我才明白,他心中唯一的煩惱和苦楚隻是因為我罷了。我想不明白他為何這般執著地苦戀著我,但同樣的,彆人也想不明白我為何那樣執著地苦戀著韓霜見。
江翩然好似不曾受到周遭的影響,很平靜地開始他的新事業,在繁華的地段選了棟不高不低的寫字樓,挑了間不大不小的辦公室。然後陸陸續續便來了人,多數似與他相識,甚至偶爾會與他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沒有反對我的加入,也沒許諾給我工資,但我也無所謂,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能更清楚了。他既然不顧一切留了我下來,自然打算一切與我分享,無論是苦還是甜。而我雖然不富不貴,養活自己三兩年卻是不費勁的,我盼著他崛起,卻隻是為著他而盼著罷了,對我自己來說卻是無所謂的。
我開始做事,像個管家,像個秘書,又像個雜務工,為他整理資料,為他管理數據,為他安排行程,為他看管小小的家私和王國,有時甚至還得修理電腦。每每打電話給球球,我就開玩笑地說,這個也算是我的專業技能呢。
江翩然對我極有耐心,一點一點地教我,又一點一點地放手,我喜歡這種新鮮的感覺,疲勞中卻帶著幾分新奇和滿足。他從不吝嗇他的讚賞,也從不嫌我每日無儘的電話煩人,堅持將我的桌椅與他放在一個office裡,若是得一點空閒,便會過來代我做事。我每每告訴他不累時,他就寵溺地揉揉我的短發,彎著笑眼,對我溫溫道:“我知道的。”
不知不覺已過半年,一切似已上了軌道。
媽媽中途過來看我幾回,似是對我當前的狀態滿意之極,每每趁隙拉著江翩然叨念一通,明示暗示咱家女兒出嫁不需要任何聘禮。我惡寒得不行,直覺丟臉至極,想我林淩暖還沒有到嫁不出去的地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