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了幾秒鐘才有知覺,隨即耍了許繼一個很響亮的耳光,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你這個混蛋,惡魔,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以後見一次殺一次,看到我最好躲遠點。”很久以後回想起來,我才知道那真的就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而我卻將彆人的錯怪到他頭上,不過那是後話了。
我從床上下來,狠狠地推開許繼,頂著頭上纏的紗布就跑出了房間,當時完全無暇顧及自己離開時,許繼臉上落寞的神情。
Evan和琪琪跟著我跑了出來,帶我坐進Benson的車,Benson竭力用最快的速度開著,而我一路上沒說一句話,他們從沒看我這麼嚴肅過,也都不敢開口。
忘了下車後我是怎樣一路跑到爸的私人病房裡,隻覺得一路上身旁都像風一樣刮過,看不清具體事物。最後到爸身邊時,我的腿已經不是我的了,看到爸微睜的眼睛,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我轉頭望向私人醫生,懇求他“醫生,你快想辦法救救我爸。”
醫生同情的看著我,“能想辦法早就想了,已經……沒辦法了,有什麼話還是抓緊時間跟你爸說吧。”說完便離開病房。
我大聲喊“醫生你彆走,你要多少錢都可以,我求你了……”當一隻冰涼的手握住我的手時,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爸……對不起。”我反握住爸冰涼的手,爸搖搖頭,虛弱地說“小竹,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接手公司,能讓它重新步入正軌,我已經……很開心了,不愧是我的女兒。是爸對不起你,剝奪了你的自由……”
“爸,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公司重新管好的,有朝一日,我要砍掉將承的頭顱。”
爸搖搖頭“傻孩子,你就是心太傲了。其實,咳咳……不怪彆人,如果夠強大,誰能動搖你的根基?咳咳,咳咳……”
爸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硬憋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爸拍拍我的臉,氣若遊絲地說“小竹,不要哭,記得我的話,咳咳,如果你想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做一切自己不想做的事,你就必須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
我拚命點頭,眼淚順著臉頰滴在手上,爸勉強支撐著說“以前你可以做想做的事,不做不想做的事,是在我的庇護下才可以,咳咳,以後,你得靠自己了……”
我再不能控製,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小孩,聲嘶力竭,滿臉淚水。直到感覺到爸握著我的手慢慢鬆開,滑落在床沿,我連哭都不會了,隻跪在那默默流淚,好像那眼淚根本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怎麼讓它停。
Evan走近我,蹲下,攬過我的肩膀,把我頭扳過去埋到他肩上,我沒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把Evan的一邊肩膀全部都染濕。此時的我多像一把乾枯的稻草啊,被狂風吹著,所幸有Evan,把我握在手中,才不致漫天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