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經一個酒館時,注意到一個身穿破舊麻布衣裳的人在門口掃地,酒館老板時不時還要嗬斥幾句,那人背對著我,看不到正麵,隻知道個子不高,但那個背影我卻覺得很熟悉,不過仔細想想,我好像不認識這樣的人吧,於是甩甩頭走掉了。
“你說爹看到我們會不會很驚喜啊?”我邊走邊回頭對南宮說。
南宮笑著點點頭,像看小孩子一樣看著我。
在門口站定,我敲了敲大門,沒人出來開門,又敲,還是沒反應。我有些疑惑,用力地敲了一下,結果發現門有些鬆動。
南宮見狀,把我攬到身後,囑咐我小心之後,一把推開了大門。
門一推開,我們便傻了眼,我呆呆地抬頭看了一下,的確是南宮府……可是,裡麵為什麼會躺了那麼多屍體?
我驚恐地看向南宮,南宮皺了皺眉,往裡走去,我有些恍惚地跟著進去。
看清那些屍體後我險些跌坐在地,竟是府中的仆役,橫七豎八地躺著,地上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跡,從顏色上來看乾涸已久。
我顫抖著拉住南宮的衣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南宮握住我的手,往裡走。越往裡走,我的心裡越恐懼,也越不敢去看那些屍體。我害怕在一堆屍體中看見我爹,光是想想都覺得呼吸困難。
結果所有屋子都找遍了,也沒看見我爹的影子,彆說活人,連個屍體也沒有,我們又往後院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看到幾個不認識的人也死在府中,我走過去,在其中一個身上翻了翻,翻出一個令牌,上麵刻著“清寧王”。
心下疑惑,把令牌遞給南宮,他看了一眼,視線便定在了上麵,半晌說不出話。
“怎麼,你認識這令牌?”
南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我急得搖了他一下,道:“清寧王是誰?你快說話啊。”
“清寧王……是墨王爺的封號。”
我頓時怔住了,墨王爺,就是墨池他爹。他為什麼要抄我家?我爹已辭官這麼久,怎麼可能會惹到他?難道……我不敢繼續往下想,如果真是墨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前院後院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爹的蹤影,我瞬間像被抽了力氣似的,腿一軟便往後倒去,南宮馬上接住了我。
“南宮,我頭暈,能扶我到屋裡去麼?”我聲音虛弱。
南宮卻橫抱起我,往屋裡走去,“小竹,你先彆傷心,雖然沒找到義父,但至少沒發現他的屍體,這說明他還活著。”
“可是,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萬一正在仇家手裡受苦呢。”
南宮停住腳步,遲疑著道:“墨王爺,跟義父並沒有仇。”
“是,是嗎?以前不是說我娘是因為墨王爺死的嗎,他還把我娘葬在他府中,也許他記恨娘嫁給爹了,所以來尋仇。”我沒有底氣地說著。
“小竹——彆自欺欺人了,你知道不是墨王爺,他不是那種人,你覺得你娘會愛那樣的人嗎?”
那麼,你覺得我會愛那樣的人嗎?
“再說,他如果要尋仇,會等上十多年再尋仇嗎?”南宮又接著往屋內走,“你不會連這點也想不通吧?”
當然,我隻是在找借口,我隻是在蒙蔽自己的眼睛,不想接受殘酷的事實。
“對方來勢這麼凶猛,我們連一點還擊之力也沒有,如今也隻能勉強救回義父。”
“救……怎麼救?”
南宮將我放在床上,凝視了我一會兒,道:“你應該比我清楚,隻有你能救得了義父。”
“誰說是他乾的?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我有點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沒有說是誰,你卻說了,所以就不要再為他找借口了。如果你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他喜歡你,但你卻離開他跟我走,他不甘心了,所以來府中殺光所有人泄憤。”
我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你胡說。”
南宮幾乎朝我吼出來:“你能不能麵對現實?他已經這樣做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從他手裡救出義父吧。”
南宮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凶過,或許我真的不應該再維護墨池,尤其在他殺了府中上下這麼多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