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陸香雲便到廚房做飯,因為薑陶然和蕭遠望都吃過飯了,她做的量就不多,蒸了肉末雞蛋羹,醋溜土豆絲,吃的二合麵饅頭。
“媽媽,還是你做的飯好吃。”
薑白挖了一勺雞蛋羹,津津有味的吃著。
“現在又覺得我好了。”
陸香雲自己也挖了一勺雞蛋羹,帶著肉沫的雞蛋羹,鮮香滑嫩,她還放了兩滴香油,特彆好吃。
挑眉看了看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兩個小孩,誰能想到現在這麼聽話的孩子鬨起來有多麼令人頭疼。
“下次要是再鬨,你們就彆回來了,就住在奶奶家,我按時給你們送糧食。”
給薑月夾了幾筷子土豆絲,她悶頭吃的賊香,不見前幾天撅著腦袋頂嘴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倆小孩隨誰,這麼難搞。
林翠蘭有點重男輕女,薑月在那待了三天臉蛋就小了一圈,也不知道長沒長記性。
林翠蘭是她婆婆,剛開始看她不滿意,總找她麻煩,她一進門就把她收拾妥當了。
但是自從她生了孩子之後就又蹦躂起來了,又不能不讓孩子見他們的奶奶,林翠蘭說實話確實也沒虐待孩子,就是林翠蘭挺愛挑撥離間的。
兩個孩子聽了她的話,立馬搖頭,看起來乖的很。
陸香雲見此,便不再說了,埋頭吃飯。
之前的大鍋飯她真是吃夠了,好在今年結束了,終於能正大光明自己做飯,之前都是自己偷偷摸摸用瓦罐加餐,再不就去鎮上國營飯店。
但也沒有自己做的好吃,她可是特意向太子請求跟禦廚學的,倒沒有學到精通,那禦廚見她是個女子,表麵恭敬實際上還是有所保留。
不過也是夠用的,她也很感激他,學到的本領就是自己,這不轉世投胎身外之物沒有帶來,自己學到的本領還是帶來了。
吃完飯,陸香雲將碗筷洗刷好,就往手上塗了蛤蜊油,蛤蜊油便宜三分一個,在家裡備了很多,冬天乾燥,勤抹著點滋潤手。
搓完蛤蜊油就見倆孩子在院子裡堆雪人,陸香雲笑了笑,自己套了件棉襖,圍了圍巾,又把這兩天織的兩條圍巾拿了出去。
紅的給薑月圍上,藍的給薑白圍上,兩人帶著虎頭帽,這下子就隻露著圓溜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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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炕被燒的暖乎乎的,許是奔波幾天累了又或是太舒服了,蕭遠望一覺睡的格外香甜。
一直到熱的滿臉都是汗,耳邊傳來小孩嬉鬨的聲音,蕭遠望掀開軟綿綿的被子,坐起來心想這炕也太熱了,這是要烤肉嗎。
不過這一覺睡的確實舒服,就是褥子有點軟,他睡慣了部隊裡那硬床,睡這個跟躺在棉花裡似的,一覺醒來腰有點酸。
不過這被子蓋著真舒服,一點黴味都沒有,棉花軟彈,充斥著淡淡的肥皂味和若有若無的梔子花味。
“小點聲,屋裡有人睡覺。”
屋外傳來女人壓低的聲音,蕭遠望摸了一把臉,都是汗。
孩子吵鬨聲沒把他吵醒,倒是某人燒的炕把他熱醒了,他真懷疑這是故意的,不過看了看床上的被子床單,確實是用心,自己不能把人給想歪了。
下床穿上鞋,推開房門。
穿著棗紅色棉襖的女人,哈著氣暖著手,接著又俯身將一個胡蘿卜放在雪人上,充當鼻子,一個五六歲孩子大小的雪人便做成了。
薑月薑白在旁邊蹦蹦跳跳,圍著雪人看,時不時碰一下。
女人端詳了雪人一會兒,似是還不滿意,伸手把脖子上的紅色圍巾解下來了,之後就將圍巾圍在了雪人脖子上。
見此,她才滿意的笑了起來,雪白的下巴美人溝顯露。
紅潤的唇瓣展開,露出裡麵整齊的貝齒,呼吸之間帶著霧氣,朦朧中似山間野玫瑰,爛漫開放。
可真是幼稚,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起胡鬨,還浪費一個圍巾,真是胡鬨。
“陸同誌。”
陸香雲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笑容便消散了。
“蕭團長,怎麼了?”
他有這麼嚇人嗎,見到他連笑都不笑了。
蕭遠望想著好友薑陶然的話,臉沒有板著,話也溫和了許多。
“我想洗個臉,盆子在哪。”
“你跟我過來吧,我給你拿。”
蕭遠望便跟著陸香雲到了廚房,一進去便能看出女主人是個乾淨利落的人,連廚房這種容易臟亂的地方都很整潔。
陸香雲將紅色搪瓷盆子拿到了架子上,從水缸裡舀了半勺涼水又從暖壺裡兌了些熱水,用手試探了一下溫度,就避開讓蕭遠望洗臉。
蕭遠望在旁邊本來想自己倒水的,奈何陸香雲動作太過行雲流水,他都沒機會插嘴。
伸進去,水溫果真剛剛好,這人有些過去體貼了,讓他有些不自在,悶聲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