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抬眼就見架子上好幾條毛巾,見毛巾角落似乎還繡著名字,他一時不知道用哪個。
陸香雲剛給暖壺灌滿了熱水,放下水壺,她給蕭遠望拿了一條藍白條紋的毛巾,上麵什麼也沒繡。
蕭遠望慶幸剛剛自己沒隨便拿,他擦完臉放毛巾的時候仔細看了看毛巾上的字,是名字,一家四口人分彆四條毛巾,上麵繡的的字清秀飄逸。
原來她叫陸香雲,聽薑陶然說過,但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字,她倒是講究。
一般城裡人都做不到這樣,大都是一家用一條毛巾,主要也是因為節約簡樸,工資要養一大家子人,哪有閒錢講究。
他小時候就是苦過來的,到了建國後去蕭振東那裡才講究起來的。
將毛巾放好,他就掀開門簾子,站到屋簷下。
薑陶然還在睡覺,他就沒去堂屋,在屋裡待久了,出來透透氣也好。
兩個孩子此時在院子裡堆雪球,一點也不嫌冷。蕭遠望這才發現他們已經換了衣服,現在穿的衣服乾乾淨淨,但好像穿的更加臃腫了,遠遠看著像個球。
這樣想著便笑出了聲,聲音低沉醇厚。
低頭玩的小孩,瞬間注意到了聲音。
回過頭來,包裹的隻剩下眼睛的孩子,艱難的舉起胳膊,招呼蕭遠望過去。
蕭遠望把微曲著的腿直了起來,大步走過去。
沒穿軍大衣,就穿著毛衣,也不嫌冷,就這麼走到了雪地上。
“蕭叔叔,可不可以幫我堆一個大大的雪人,要比媽媽的大。”
薑月仰著頭,亮晶晶的瞳仁充滿期待的看著蕭遠望。
蕭遠望看了看院子中間那矮小的雪人,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他堆的雪人當然會比那個大。
陸香雲聽到動靜往門口外看了一眼,便抿嘴一笑,回到屋裡便跟剛醒的薑陶然說話,促狹道。
“蕭團長看著嚴肅,還挺有童心的。”
薑陶然聽了立馬就想出去看看,他簡直不敢相信蕭遠望會堆雪人,以前部隊裡打雪仗他都不參與。
“你彆出去,外麵冷,剛剛醒過來出去不怕受風。”
陸香雲攔住要從被窩鑽出來想要去院子的人,薑陶然倒是聽話,就是看著媳婦的臉蛋忍不住摟住媳婦親了一嘴。
“還是媳婦關心我,我真想你,上戰場都怕死了以後抱不到你這溫香軟玉,我想著以後死也要牡丹花下死,死在你身上。”
“你說什麼鬼話。”
陸香雲滿臉緋紅,攔住薑陶然胡作非為的手,真是飽暖思□□,大白天就滿腦子不正經的。
薑陶然見媳婦的臉紅彤彤的,耳垂紅的似要滴血,知道不能白天胡作非為,但他還忍不住叼住紅豔豔的耳垂廝磨,過了一會兒才放開箍住媳婦的胳膊。
“媳婦,你看沒看到我包裡的東西。”
薑陶然一臉邀功樣,嘴邊的梨渦出現,看起來陽光溫暖。
他的樣貌算不上及其俊朗,但也很俊俏耐看,臉雖然曬的有點黑,但是更添了幾分硬朗,鼻子挺直,眼睛像是發著光一樣,專注的看著陸香雲。
陸香雲愛極了他這幅模樣,當初在眾多追求者裡選擇他。
不光是因為他是軍人,還因為他的性格,他看她的目光很專注,像忠誠的小狗,堅守熱忱。
她搖了搖頭,麵露期待,“你給我帶回了什麼東西?”
薑陶然下床把包裹拿了過來,打開露出了琳琅滿目的東西,有上海的友誼雪花膏,羊絨毛呢大衣,還有條絲巾,其餘的就是零零散散的果脯餅乾。
她看著絲巾跟平常的色澤不大一樣,便伸手拿了起來,柔軟順滑,色澤亮麗,這是絲綢的,陸香雲麵露驚喜,這幾年很少見絲綢製品了。
薑陶然見妻子喜歡,看著絲巾說,“我見文工團有人帶這個,想著你會喜歡,就托人幫忙買了。”
“你試試這衣服吧,說是羊毛的,在省城百貨大樓買的。”
陸香雲看了看鋪在床上的大衣,心底也是喜歡,脫下外衣穿上米白色的大衣,不得不說薑陶然對她的尺寸了如指掌,大小很合適。
對著鏡子看了看,高級修身,她愛漂亮,難得見這個顏色的大衣,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隻可惜這鏡子雖然是百貨大樓最大的,卻也照不到全身。
“謝謝薑哥。”
陸香雲很開心,嗓子裡像是含著蜜一樣,顯然是高興極了,說出來的話黏黏膩膩的,柔媚極了。
對著薑陶然轉了一圈,這大衣上身特彆有型,不似平常冬天衣服一樣臃腫,顯得人高挑纖瘦。
這顏色其實很挑人,皮膚不夠白的人穿著會顯得人有些暗淡。
而陸香雲穿著卻絲毫不顯,反而襯得臉蛋更加雪白透亮,睫毛濃黑纖長,像是晨起沾了露的花朵。
陸香雲摸了摸料子,厚實軟糯,質感又這麼好,應該挺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