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都不熟,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在我丈夫屍骨未寒的時候,就過來鬨事。”
“我丈夫可是軍人,他是為國家為人民犧牲的,你們這麼做有沒有良心啊。”
女人抱著兩個孩子,都是一副好相貌,麵上都帶著淚,有幾個大娘看了不落忍,上前勸道。
“哪有人家丈夫剛死就來提親的道理,何況這還是軍屬,你們這就算成了不也得挨罵名。”
張猛聽著周圍的人勸,這才反應過來周圍這麼多人,他也是聽到有人過來就一時衝動過來,之前也就是托人私下跟薑家說了,沒想鬨的這麼大。
他也不是不要臉麵的人,尤其陸香雲亡夫還是軍人,大家都是對軍人很尊敬的,聽著周圍人勸說他臉上也產生幾分慚愧。
看了那邊的陸香雲,有些不甘心的說了聲他過段時間再來,就瞪了孟祥鋒一眼轉身離開。
現在就剩下孟祥鋒了,大家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軍綠色汽車以及車鬥上的東西,都想著這是哪家的,看上去很有背景。
男人濃眉黑眸,極其犀利,鼻子長而直,薄唇疏離,站姿隨意脊背卻是挺直的。
他沒有聽周圍人說話,眼神看著那一大兩小。
女人像是朵褪色的花朵,原本濃墨重彩般的眉眼此刻落滿了傷心。
但看上去又很堅韌,像是雨後的月季,雖然花瓣零落,但纖細的枝並未折斷。
他想起來初見她時的畫麵,她穿著白色羊絨大衣,雪白的下巴藏在紅色圍巾裡,她眉如墨,唇紅膚白,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勾人奪魄。
看到他的時候明亮的驚人,眉眼灼灼,轉眼就跟小兔子般驚慌失措,柔弱的像讓人捏住她的脖頸,看上去有趣極了。
喉嚨裡發出笑聲,磁性十足,惹來女人的怒眼相看。
他讓人把東西都搬下來,縫紉機自行車還有收音機都被搬進了院子裡,而他拿著手裡的表,向前幾步走到陸香雲麵前。
陸香雲剛剛沒有阻止住他們往裡搬東西,如今見孟祥鋒過來,很快就猜出了他想要做什麼,立馬退後兩步雙手背過去,滿臉警惕的看著他。
孟祥鋒強硬的扯過陸香雲的胳膊,她掙紮著,但在他麵前她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她抬起另一隻手。
“啪。”
巴掌落下,一瞬間周圍鴉雀無聲。
男人微微側過臉,臉上有淡淡的紅印。
“哇~”
薑月被這一幕嚇到了,抱著陸香雲的大腿痛哭。
陸香雲原本看著孟祥鋒瞬間轉冷的臉色還有些害怕,看到孩子哭了,心裡的那點畏懼便驅散了,“滾開,帶走你的東西。”
孟祥鋒沒說話,抓著陸香雲的手腕,把手表塞進她的手裡。
炙熱的手抓著她,陸香雲卻感覺像是被陰冷粘膩的蛇纏住,她心裡惡寒,手用力一掙。
手表盒子立馬掉在了地上,精致的女士手表隨之也裡麵滾出來,沾染了塵土。
孟祥鋒撿起地上的手表,他站起來的時候,陸香雲立刻拉著孩子後退了幾步。
“你彆過來,要不然我就報公安說你耍流.氓。”
看著陸香雲防備的動作,孟祥鋒手指摩挲著表盤,眸色漸深。
“你知不知道真正的耍流氓是什麼樣子,我再給你一周時間,接受你丈夫死去的現實。”
“一周後我來找你,希望你能戴上它。”
骨節分明的手拿著銀色表盤,手背青色的筋絡清晰可見。孟祥鋒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忘了陸香雲一眼,然後離去。
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車輪滾過村裡的泥土路,留下一路車轍印。
他走後,陸香雲一下子鬆懈了下來,漠然的掃過在旁邊看熱鬨的人,拉著兩個孩子進屋。
看著院子裡的東西,她直接將門拴上,一點沒顧忌門口的薑母她們。
倒好水,讓兩個孩子洗了臉,之後她就開始做飯。
薑陶然走了,她的生活還要繼續,還有兩個孩子還小,如果不振作起來,一堆豺狼虎豹就要衝過來撕食她的血肉。
她倒是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她還有兩個孩子,是她跟薑陶然的孩子,原本她以為她從小親緣短,對孩子的感情沒有這麼深。
到了現在她才明白到,血脈相連是什麼感覺,這世間對她最好的人已經離去,就剩下兩人的血脈。
看著臉上還有淚痕,但是還是亦步亦趨跟著她,給她遞柴火洗菜的薑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艱澀的說,“放心,媽媽不會丟下你們。”
炊煙嫋嫋,飄散在灰白的天空。
屋裡,寂靜卻溫暖,陸香雲簡單的蒸了蛋羹,炒了青菜,她這次跟著孩子也一起吃了些飯。
幾日未進食,吃了一點腸胃便恢複了感覺,饑腸轆轆的感覺傳來,她便多吃了幾口,也是補充體力。